有句話叫翻臉比翻書還快。
王允以前只聽說過,今天算是徹底見識到了。
聽著眼前小子一口一個岳父大人的叫著,王允心里非但不覺著高興,甚至還有些嫌棄,默默給夏侯安打上了好色之徒的標簽。
只是他的臉上依舊保持笑容,語氣感動的說著“伯陽如此通明事理,實乃大漢之幸也!”
夏侯安不接這頂高帽,長安城里的大佬比比皆是,他只覺自己是個小人物,家國大事跟他也沒有太多的牽扯,至于誰當皇帝,又關他屁事。
他現在只關心一點“岳父大人,那小婿的婚事……”
王允對此微微擺手,捋著胡須“此事不急,待老夫回去挑個黃道吉日,再……”
“甭挑了,就明天吧!”夏侯安一口斷定。
“這……未免太倉促了些。”
王允感到為難。
夏侯安見狀,當即肚子一捂,就往床榻方向走,一邊走一邊故作矯情的喊“哎喲喂,我這腹部咋又疼了起來,不行不行,我還是得靜養,靜養……”
“伯陽,你這就……”
王允頭皮發麻,方才明明都已經答應好了,現在又搞這出,哪有這般無賴的!
“哎喲喂,痛啊!”
夏侯安殺豬似的嚎叫。
懸在半空的肉,只要不吃進肚子,就永遠不是自己的。
更何況還是漂亮的女人。
要是期間貂蟬讓董卓或者呂布先見著了,還能有我的好?
遲則生變的道理,他比誰都清楚。
王允這種老狐貍級別的人物當然知道夏侯安是故意犯渾耍賴,但他沒得法子,也很清楚,不給點甜頭,今后很難再忽悠這小子給自己辦事,無奈之下,只好答應下來“好吧,此事就依伯陽你了。”
聽得此話,夏侯安立馬就不疼了,佝僂駝背的身軀一下立得筆直,沖王允抱拳“岳父大人,區區小傷不足為礙,小婿我哪怕為漢室江山赴湯蹈火,也定是在所不辭!”
王允滿頭黑線。
這小子,肯定是屬狗的!
商量完相關事宜,王允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,很快告辭離去。
回到府上,王允先歇了一陣,隨后去了府苑后庭的水榭亭閣。
這個時候,貂蟬應該還在亭畔練舞。
說是義女,其實也就是個豢養的歌姬,只是姿色冠絕,所以才收為義女,將來以做他用。
對于王允而言,只要能興復漢室,所有人都是可以用來犧牲的工具。
越騎校尉伍孚如此,貂蟬也是如此。
他杵著藜拐,步履蹣跚,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樣。
來到亭閣水榭處,貂蟬果然在水畔起舞。
身姿婀娜,舞段優雅。
連天上的月色都羞于出來見人,藏在云層里,似是被這女子的容顏驚艷。
王允也不故意靠近,在不遠處選了個石墩靠坐,故意陣陣長嘆起來“唉~唉~”
嘆息聲傳到少女耳中,她收了舞蹈,果然靠向這里。
“父親何故嘆息?”
聲音如黃鶯一般悅耳。
王允瞧見義女過來,臉上當即流露出愧疚之色“嬋兒,都這么晚了,你怎還沒就寢?為父若是知道你在此習舞,斷然不會來擾。”
說完,就要起身離去。
少女連道無礙,又將王允喚住“父親眉眼愁鎖,可是有煩心之事?”
王允看著眼前美艷不可方物的少女,欲言又止,終究還是沒說,只是抹著眼角,仰天垂淚。
少女聰慧,見此情形便猜到可能與自己有關,遂施禮納福,誠然說道“這些年蒙父親恩養,錦衣玉食,又教習歌舞,雖粉身碎骨,也難報父親萬一。但有驅使,萬死不辭!”
王允聞言,噗通就跪了下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