函谷關的監牢,暗無天日。
陰冷潮濕的空氣里,彌漫著難以言喻的氣息,濃濃的尿騷味混雜著尸體腐爛的余臭,令人尤為不適,胃酸翻涌。
夏侯安昏昏沉沉中醒來,恢復了些許意識,他只記得是在太初宮里喝酒,怎就到了這里?
再往深處想了想,是函谷關守將董承在酒里下了藥!
這狗東西!
不忿的在心底大罵一聲,夏侯安想不明白,他和董承往日無怨,近日無仇,也沒招他惹他,給我下藥為的哪樣?
身上被捆得結結實實,拇指粗的麻繩勒得軀體和臂膀生疼。
許褚、徐榮等人也不知道現在哪里,估計也應該被關了起來。
籍哥,在嗎?
夏侯安神識里喊上一聲。
神識里無人回應,死一般的沉寂。
奶奶個熊,關鍵時刻總是掉鏈子,要你何用!
夏侯安忍不住腹謗兩聲,同時也打量著這比家徒四壁還要家徒四壁的牢房,思量起脫身之策。
不多時,聽說夏侯安醒了的消息,董承邁著官步悠哉悠哉的來了。
站在監牢外,董承頓住腳步,像看猴子似的將目光投進牢房,帶有幾分戲謔“夏侯郎,在我這函谷關內,睡得可還香甜?”
“香你媽個**!”
夏侯安內心暴躁,但好在理智告訴他,這么回答了,肯定死路一條。
于是裝傻充愣起來“董將軍,你這是什么意思?”
“夏侯安,你這般聰明的人物,我什么意思,還用多說嗎?”對于夏侯安的裝傻,董承全然不理,只是笑著反問。
夏侯安佯作不知,扭了扭被捆成粽子的身體,嬉皮笑臉“縛太緊,乞緩之!”
“縛虎焉能不緊?”
董承笑么呵的回道。
夏侯安一愣,這話怎么聽著這么耳熟?
不過現在是階下囚,他得仰董承鼻息,把頭一伸,大喊一句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壯舉,夏侯安是干不出來的,他比誰都愛惜自己的小命。
“董將軍,我一黃口小兒,算哪門子虎啊?”
夏侯安語氣委屈,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。
然而,董承不吃這套。
“夏侯安,你毋庸自謙,你在長安城里大顯神威的事跡,我早已知曉……”
說著,董承從袖袍里取出兩張布帛,與夏侯安說了起來“這里有兩封書信,一封是李傕寫給我的,一封是張濟寫給我的,二人信中都許諾了我諸多好處。你說,我是該將你交給李傕呢,還是交給張濟呢?”
這狗東西,果然叛變革命了!
夏侯安心里恨得咬牙,然而現實卻是,他拿董承沒有任何辦法,而且自己的生死也是由董承說了作數。
“既然如此,那在下倒要聽聽,他們許了將軍何等好處?”夏侯安定下心神,順著話往下說。
興許是夏侯安身陷囹圄,構不成威脅,董承對此也不怕實話實話:“李傕在信中有言,欲表奏我為偏將軍,加封關內候;張濟呢,則說要讓我做鎮西將軍,封疆西涼……”
當然,這些好處的前提是,必須把夏侯安先送到他們手里。
董承說了一陣,夏侯安聽完以后,忽地大笑:“就這?哈哈哈……”
他這一笑,把董承給笑蒙圈了。
董承沉下面龐,略顯不悅的問:“你笑什么?”
“我笑將軍幼稚。”
夏侯安譏諷似的回答,見董承面有怒容,接著便道:“試問將軍,這天下是李傕、張濟的天下,還是大漢皇帝的天下?”
董承想也不想的回答:“自然是皇帝的天下。”
“既然是皇帝的天下,那李傕和張濟許的好處,如何能夠作數?”
“天子在他們手中,自然是說了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