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軍抵達城下,周遭仍不見賊兵蹤跡,騎馬打頭的劉備只好勒馬叫守軍開城。
然則城上守軍卻無動于衷,甚至流露出警惕的戒備模樣。
見此情形,劉備這才想起,自家旗號忘了展開,守軍可能是誤將自己當做了賊寇。
于是,他上前準備報上名號,以此來消除守軍顧慮,然則不等他先開口,卻聽得城樓響起一聲欣喜的喊聲:“劉皇叔,咋個是你?”
劉備稍楞,抬頭仰望城樓,只見城墻垛口處,探出一個腦袋向下俯望。
陽光在他頭頂,那是個披甲的少年,英氣勃然。
“夏侯小子,你咋在這兒!”
先一步認出夏侯安的,是劉備身邊的張飛,嗓門兒也一如既往的大。
聲音里帶著高興,之前雖只有一面之緣,但他確實挺喜歡這個小子。
就連平日里冷目視人的關羽,此刻在單手捋須時,眼角也不禁的斂和稍許,淺藏笑意。
張飛這么一喊,劉備也反應過來。
他對夏侯安的印象很深,起初諸侯討董時,劉備自報漢室宗親身份,當時所有人都在嘲諷奚落,即便后來他們三兄弟聯手破了世間最強的呂布,也并未因此獲得諸侯們的尊重,反倒是這個初見時的少年,給予了他們三兄弟足夠的鼓勵和尊重。
如今,營陵城下,夏侯安當眾呼喊自己一聲‘劉皇叔’,等于公開承認了他漢室宗親的身份。
劉備心中很是感激。
得知是平原郡的劉備率軍來援,城樓上眾人懸著的心,又重新收回肚內。
城門打開,接劉備入城。
郡守府里,未完的酒席重開,笑語晏晏,再次觥籌交錯起來。
作為東道主的孔融起身敬酒,禮貌性的代表北海郡百姓,向劉備表達了謝意。
劉備雖沒能幫上什么大忙,但人家畢竟千里迢迢而來,這份情誼還是有的。
劉備對此有些受寵若驚,孔融等人皆是當今的社會名流,如今主動起身向自己敬酒,算是給足了他這個‘皇叔’臉面。
劉備酒盞回敬,一群人其樂融融。
夏侯安也不摻和,席位不遠的關羽問起“伯陽,你為何在此?”
夏侯安笑著說道“實不相瞞,我也是來救場的,只是先你們一步而已。”
聽得這話,張飛銅鈴般的眼珠瞪起,單手拎起酒壇,大步走到夏侯安的席位,給自己倒上一滿盞酒,他素來是嗜酒如命的,手頭酒盞端起,粗獷著嗓門兒“怪不得城下不見賊寇,原來被你小子給拿下了,哼哼,搶了我們風頭,你得罰酒罰酒!”
張飛性情莽直,上回喝酒的時候,夏侯安就已經領教過了,接過遞來的滿盞酒水,話不多說,仰頭一飲而盡。
“好小子,夠爺們兒!”
張飛哈哈大笑,也不再說什么罰酒之類的話,直接席地而坐和夏侯安痛飲起來。
酒宴持續到夜間,才漸漸散場。
孔融對此早已安排好了房間,令仆人在酒宴結束以后,引夏侯安等人前去就寢歇息。
喝得酩酊大醉的張飛被二哥關羽扶回了房間,老大劉備則坐在庭院里,仰望天上明月,久久的嘆息一聲。
“玄德公,何故長嘆?”
庭院門口響起少年的聲音。
劉備循聲側目,竟是夏侯安來了。
于是起身相迎,見禮問道“夜已深沉,伯陽還不就寢?”
“我見今夜月色尚好,許久未見,想來與玄德公這兒坐坐,不會趕我走吧?”夏侯安半開玩笑的說著。
“伯陽屈尊,備當倒履相迎才是,哪有趕走一說?”劉備故作不悅,隨后誠然的招呼起夏侯安到石桌落座。
“玄德公……”
夏侯安正欲開口,劉備卻先擺手打斷了他“伯陽,你我舊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