切磋從早晨持續到太陽落坡。
當昏黃的夕陽灑落庭院,脫力數次的夏侯安終于支撐不住,身軀呈‘大’字型平躺在地,眼睛直勾勾的望向天空,鼻口喘息劇烈,渾身大汗淋漓。
此刻的他,關節就像是嵌進在肉里,胡亂拼接而成,酸痛得厲害,仿佛輕輕一敲,就能立馬脫節散開,身體各處機能已至極限,連一根手指頭也不想動了。
與夏侯安形成鮮明對比的,是關、張、太史等人,不過他們也沒少出汗,在與夏侯安的切磋過程中,幾人輪番上陣,雖說未盡全力,卻也盡可能地給夏侯安喂招,指出他的不足。
經此一番,夏侯安受益匪淺,不說實力突飛猛進,至少在實戰意識方面,學到了很多有用技能。
此外,在夏侯安緩息期間,關、張、太史和許褚四人按捺不住手癢,也進行了幾番切磋。相比和夏侯安之間的春雨潤如酥,他們之間的戰斗,顯然猶如狂風暴雨般的激烈。
夏侯安看在眼里,萬分向往。
然則,到了他們這個級別,只要不分生死,基本上就很難決出勝負。
回去的路上,桃園三兄弟一前一后的走著。
張飛將視線繞過大哥劉備,問起二哥關羽:“二哥,你覺得夏侯小子的天賦咋樣?”
關羽對此給出了八個字的評價:“金絮其外,藏玉其中”。
看起來很糟糕,實則璞玉一塊。
今天切磋競技一整天,夏侯安實力最弱,卻從頭到尾沒喊過疼和累,這份堅忍和韌性,屬實世間少有。
如果堅持下去,未來可期。
“不知為何,我心底有股很強烈的預感,將來的某一天,我們會在戰場相見。”關羽心神不定,丹風眼里閃過一抹憂慮,他已經好多年沒有過這種感覺了。
張飛卻是搖頭,直呼:“二哥,咋個可能,夏侯小子跟咱們關系多好!待人真誠、性情灑脫不說,喝酒也同樣豪爽,俺可是喜歡得緊,說不定哪天就加入我們了呢!”
“唔~但愿是我多想了吧!”
關羽輕嘆一聲。
想不到的是,今日之言,他朝竟一語成箴。若干年后,不僅戰場相遇,而他竟真的敗給了這個還未生鱗化龍的稚嫩少年。
幾天之后,從酸痛中恢復過來的夏侯安去了趟北海郡守府,正式向孔融提出辭行。
孔融聞言頓感詫愕,放下手中筆墨,忙問夏侯安為何急著要走,可是老夫招待不周?
之前從禰衡那里,孔融聽到了不少關于夏侯安的傳奇故事。能讓名士邊讓、蔡邕等人都垂青的后生,他自然也想蹭一波熱度,與其結識成為好友。
“孔北海說的哪里話,這些時日你待我為上賓,傾盡了地主之誼。只是北海之圍已解,賊軍已退,我留在這里也沒有意義……”
這是夏侯安的回復。
反正救下孔融,已經刷了一波存在感和聲望。
任務既然達成,留在北海也是無所事事,與其這樣,還不如回去抱曹老叔的大腿,顯然更香。
聽說夏侯安要走,禰衡急忙跑來。
到郡守府的時候,夏侯安已經離去小會兒。
見不著夏侯安的人,禰衡的表情神色是從未有過的焦慮,上來劈頭就問:“文舉兄,為何要放夏侯伯陽離去?”
孔融知道這位小友素來推崇夏侯安,夏侯安要走,他自是不舍,不過孔融對此同樣無奈:“是夏侯安主動前來辭行,我挽留再三,仍是未果。不放他走,難不成還找根繩子將他拴住?”
“這也未嘗不可。”
禰衡小聲嘀咕一句。
“你說啥?”孔融沒聽清。
禰衡當即改口:“我是說,他這一走,萬一賊人卷土重來,兄將如何應對?”
關于這個問題,夏侯安當時給出過答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