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城比預想中的還要順利。
沖進城門以后,韓茍環顧四周,見四下并無異動,當即與身邊的幾名親信校尉吩咐“張善,你帶人去占領城樓;李世,你去與何曼會面,協同他奪回兵權,其余的跟我走,今晚我非得抓住夏侯安這小賊不可!”
發號施令的韓茍意氣風發。
身邊校尉還未應下,便聽得有聲音搶先一步,從不遠處傳來“我哪兒敢勞韓將軍親自大駕,不必麻煩,我這小賊就在這里?!?
這聲音怎如此耳熟?
韓茍急忙看去,只見一道黑影正從城樓的石梯緩緩走下。
在微弱的火光下,他還是認出了此人,心頭乍驚之下,幾乎是脫口而出“夏侯安,你怎么會在這里!”
“韓將軍說得哪兒話,您老親自帶著這么多的將士兒郎來深夜造訪,我作為都昌令,又是東道主,自然得在這里恭候韓將軍呀!”
“此外,在下還備有一份薄禮,望請將軍笑納?!?
夏侯安笑容可掬,抬手打了個響指。
原本安靜的街道各巷,霎時涌出大量兵馬,兵甲鱗片剌啦作響,手握利刃盾牌,皆是全副武裝。
城樓上方,數不清的弓手站立身軀,將手中扣弦的強弓引箭,對準下方。
只待一聲令下,立刻便能萬箭齊發。
見此情形,韓茍就是再蠢,也明白中了算計,登時轉身大吼起來“快撤!”
然而此時,從城門處傳來轟隆隆的關門聲,以及落在城外的吊橋,伴隨著鐵鏈拉動,再度緩緩升起。
無路可逃,已成甕中之鱉。
“降者免死?!?
城墻半腰處,夏侯安淡定說出一句。
“投降!投降!投降!”
下方士卒用右手刀身拍擊著左手盾牌,氣勢如虹的大喝起來。
見此陣仗,北海郡兵心膽俱裂,他們本就是被韓茍強迫夜行。如今深陷險境,城門已關,如果不把守城軍殺死,根本逃不出去,而對面這些目露兇光的守軍,仿佛隨時都要噬人一般,城樓上又有無數的箭矢瞄準,巨大震懾之下,郡兵們哪還敢有反抗之心,全都識時務的丟開兵刃,選擇棄械投降。
眼見大勢已去,韓茍卻不認命,畢竟他辱罵夏侯安不止一次,別人投降能活,自個兒要是落在夏侯安手里,肯定只有死路一條,于是想也不想的撞開身后士卒扭頭就跑,一邊跑一邊還不停的回頭看夏侯安有沒有下令叫人來追。
結果發現夏侯安站在原地,也不發號施令,隱藏在黑暗里的面容似乎正透著戲謔。
韓茍心頭升起不好的預感,腳下卻不敢有絲毫停留,只期盼自己能夠僥幸的逃出城外,以后就再也不來這里。
然而‘嘭’的一聲,他整個身軀都踉蹌一晃。
似乎撞到了一堵墻上。
逃跑之前,韓茍有過觀察,這個方向連人都沒有,又怎么會有墻呢?
他將回望的腦袋扭轉,撞到的確實不是城墻,而是一個人。
一個如同夢魘的男人!
駭然的韓茍急欲退后,結果還是慢了許多,堵在前面的魁梧身影抬起右臂掄拳,呼嘯的拳風剛猛,不偏不倚的重擊在韓茍右臉。
砰!
伴隨著巨大的耳鳴,韓茍整個人都飛了出去,重重摔在地上,滾了好幾滾后,他支撐著身體還想掙扎爬起。
此時,兩桿銳利的長槍抵在了他的頭頂。
夏侯兄弟對視一眼,皆是眼含而笑。
隨后,韓茍被兩人一左一右的提溜起來,抓去扔到了夏侯安的面前。
看著這個半個時辰前還在得意洋洋的北海都尉,夏侯安俯低身軀,笑容不改的問他“我說韓將軍,你跑什么勁呢?”
臉頰腫脹老高的韓茍嘴角溢血,趴在地上的身軀蜷縮發顫,根本不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