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安做的這么絕,王修眼角略有抽搐,當他撿起落在面前的鋒利匕首時,脖頸間的涼意愈發明顯。
只要稍有異動,他的腦袋就會在第一時間搬家。
盯著手中利器,王修怔楞出神,遲遲也沒動手。
見狀,夏侯安笑了起來,將手伸了出去,主動遞上臺階:“人要求生,而非求死,王郡守你說是吧?”
王修是個聰明人,很多話不必說得那么直白。
在巨大的心理壓力下,王修終究是嘆了口氣,將手中匕首遞還給夏侯安,有些認命的回道:“你要我如何幫你?”
他還有好多富貴沒享,舍生取義之事,不是他的行事風格。
王修選擇了妥協,夏侯安果真不再為難,讓親兵將其松開,同時搬來坐席,待王修坐下后,他才問起城內的軍事情況。
王修這會兒滿腦子都是如何脫險,對于夏侯安提及的問題,他說上了一大通,卻沒有一句實話。
夏侯安指了指腦袋,問:“這是什么?”
王修回答:“這是頭顱。”
夏侯安搖搖頭,敲打起這個意圖將自己玩弄于鼓掌的家伙:“這里面裝的不是水,更不是豆腐渣,我既然能混進城中,自然有我的眼線和手段。你要再有一句假話,那我們的合作就只能到此為止了。”
這也意味著王修身死人手的下場。
夏侯安的神色不似玩笑,王修參不透其中真假,卻也不敢再作試探,只好如實進行回稟。
畢竟身家性命要緊。
不多時,夏侯安就從王修口中得知,他的這個郡守,大多只是在名義上,至于兵馬調動方面,袁譚走后,城內仍留有心腹將校五名,一人為副將,總攬城內兵馬,另外四人則分別負責四面的城門守衛。
方才入城時問話的校官,就是其中之一。
只要搞定了這五人,很多問題都能迎刃而解。
“我還以為王郡守是這郡城里的天,卻沒想到連最基本的兵馬都不聽你使喚。你為袁家背棄舊主,又有獻城的功勞,袁譚這么做,也忒不相信你了,簡直寒了人心。早知道,我就該去找那副將談這筆買賣好了……”
夏侯安略顯可惜的說著,從中挑撥起來。
王修為之冷笑,他很輕易就看穿了夏侯安的鬼蜮伎倆,但心中卻不快活,因為夏侯安所說,俱為事實。
問清五人所在之處,夏侯安讓李青頑等人換上王修府上的衣服,去將這五人喚來郡府,就說是王修有緊急軍情商議。
他的意圖,再也明顯不過。
王修卻道:“你這幾人皆是生面孔,冒然前往很容易引起別人懷疑,還是我派人去請吧。”
他看似好意的說著,實際上是想通過自己的人前去通風報信。
王修心里清楚,這五人要是死了,其性質恐怕比丟城還要惡劣,將來袁譚問罪,即便不處死自己,也肯定會懷恨在心。
然而夏侯安卻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,揮揮手,讓李青頑幾人依計行事。
時間在一分一秒中流逝。
與外面的漆黑景象相比,郡府的燈火則尤為耀眼。
在外巡視的府兵每隔半個時辰就會從門前走過一趟,盡管如此,他們也依舊沒發現堂內的郡守大人,已經遭到他人挾持。
四更天的時候,副將最先來到郡府。
當他大步走進堂內時,卻不見王修人影,正疑惑間,忽聽得屏風后有憔悴的聲音響起:“陳副將,本官身體不適,還請你過來說話。”
副將聽出了這是王修的聲音,于是不疑有他,闊步向前走去。
然則當他走至屏風側旁時,卻驚詫的發現,這位新郡守的頸上架有一柄鋒利的匕刃,迫使他動彈不得,而王修的身邊,此時還緊挨著另一個人。
定睛一看,赫然是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