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人來稟報說靜姑姑帶侍女來請罪,說是衣服弄破了。
王妃慵懶靠在軟椅上,不以為然,“責罵幾句就是了,下回當心。”
嬤嬤道“老奴也是這么說的,可浣衣院的掌事姑姑甄靜,說那侍女是故意弄錯您的衣服,非要面見向您稟告。”
王妃只好放下佛珠,由嬤嬤扶著走到前屋。
靜姑姑正在前屋指著云知大聲嚷嚷,王妃緩緩入座。
“發生了何事?”
靜姑姑唾沫橫飛,激動盎然。
“回王妃,這丫頭是靜院的,今日無緣無故來浣衣院扯破了王妃的衣裳,實在可惡!”
王妃淡淡道“我有幾件蘇繡是極軟的,洗破衣服也正常。你這般風風火火的來,是親眼見到了她故意扯壞我的衣服?”
的確沒有親眼瞧見,也不可能是故意。
靜姑姑中氣不足,聲色低了幾分,“我是聽別的侍女說的。”
王妃瞥了眼后不再看她,轉而提問云知,“你是靜院的,為何去了浣衣院?”
云知這才抬頭。
王妃端美雍容,斜坐在椅上,有些疲憊之態。
她一手輕扶著珠額,修長的金甲精致耀目,上頭還精雕著蘭花。
華貴無比,也無比和善。
“回王妃,是云知在靜院做的不好,世子便派遣我去浣衣院。”
“既然是世子派遣的,這次作罷,下回小心些便好。”王妃擺了擺手,示意她們離開。
就此走了,這怎么成!
從浣衣院帶走云知時氣勢洶洶,卻完好無損的回去,豈不讓那幫侍女看笑話。
“王妃!這丫頭弄個好大一個洞呢,整件衣裳就此作廢,王妃若不罰,就怕下人今后有恃無恐,胡作非為!”
聞言,常嬤嬤眉頭一擰,厲聲道“甄靜,你在教王妃做事?”
甄靜正是靜姑姑的全名。
靜姑姑一愣,被訓的啞口無言。
“甄靜所言有禮,有錯當罰。”王妃扶了扶發簪,直起了身子,不緩不慢。
“你身為浣衣院的掌事姑姑,有管束下人之責。下人犯了錯,就是你的不是。念你此番主動請罪,從輕處置,就賞你和云知各領二十個板子。”
靜姑姑難以置信,睜大了眼。
王妃一向與人和善,今日怎會連她并罰。
云知大聲道,“謝王妃!”
這板子打在她身上沒什么,靜姑姑怕是沒有十天半個月起不來了。
“王妃我知錯了!王妃!”
王妃置若未聞,由嬤嬤攙扶著回了里屋。
侍衛在院子里備好了長椅,進來把云知和靜姑姑一塊兒拖出去,按在椅子上打了二十板子。
云織用內力化去了板子打在身上的大半力道,皮肉雖仍有些疼痛,尚可忍受。
聽靜姑姑連連慘叫,刺耳無比,比挨板子還難受!
挨完板子靜姑姑就走不了了,侍女幾乎是架著她拖回了碧瑞軒。
而云知也得裝成走不動路,一瘸一拐的扶著墻跟在身后。
常嬤嬤目睹完杖責,回稟王妃,“王妃,那小姑娘很是蹊蹺,板子下去一聲不吭,甄靜把嗓子都快給喊破了。”
王妃點頭,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,屏退左右之后與常嬤嬤進了內室。
“靜院是王爺多年的心血,底細不容小覷。此番世子將云知調出,必有大用,我們還是不動她為好。”
“王妃說得是,”常嬤嬤焚上香,遞給王妃,“近年看王妃對王爺的事也越發上心了,王爺也待您不薄,您為他生個小公子,老將軍也好享天倫之樂。故去的人就忘了吧。”
王妃接過香,拜了拜。
“常嬤嬤說得有理,他能容我在屋內供奉他人牌位,的確待我不薄,可忘不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