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回王府一趟。
只是王府毗鄰城郊,過去還需好些時間,大白天也不便飛檐走壁。云知想起西巷歡愉樓前總會停著幾批馬。歡愉樓美人如云,且都屬上品,每日有幾個聞名遠道而來的富商官員,騎著馬來尋歡作樂,又只得把馬停在門口,也只有一個小廝幫他們看著。
她便采買了一身能埋沒在平民中的便衣,換下了自己惹眼的宮女裝,用小包袱背在背上,來到人流稍少的西巷。
果然歡愉樓前停著三批健碩的馬兒,云知在五米遠處吹了聲響哨,馬兒聞聲受了驚,在原地瘋狂踏步嚎叫,想要掙脫繩索束縛。
小廝慌了神,安撫不成,又怕被馬兒揚蹄給踹死,急急忙忙跑到里頭去喊人。
云知便上前解了一批馬兒的繩索,騎上便揮鞭而去。
等小廝喊了人出來,馬兒已經平靜,小廝剛松了口氣才發覺不對,少了一批馬兒!
離近王府時云知下了馬,將它栓在了偏僻無人處。
漸近王府,越是有回家的感覺,竟有些許緊張。
靜院空無一人,她便再飛檐走壁至葳蕤軒,院中無人,云知推開屋門,依然無人。
云知回到院中瞧了瞧太陽的位置,估摸此時是未時一刻,在此最多等上半個時辰,便要回南巷去買甜糕,申時二刻必須得回到宮內。
今日暖陽正好,云知干脆躺在了屋門口,包袱枕在頭下,駕著腿曬起了太陽。
等了大約一刻鐘,院門打開,璉臣與李同走了進來。
云知忙鯉魚打挺站了起來,拍了拍屁股,做了個揖手禮。
李同瞧見是她,咋咋呼呼道“你怎么在這兒?你不是去宮里了嗎?”
璉臣擺了擺手,“你先在院門口候著,此時不可宣揚。”
李同應聲退了出去,璉臣看著云知問道“東西拿到了?”
云知點頭,“拿到了,我給藏在了宮里。”
璉臣臉上浮生一絲笑意,一派溫潤,“你不愧是向啟南最得意的弟子。”
其實拿到遺詔沒費吹灰之力,甚至沒動任何心機,只是全憑御統小哥幫忙,自己信了他一回而已。
但這些都不能說,她只得默認璉臣的夸贊,“世子,現下該如何?”
璉臣稍做思索,便道“父親這幾日不在府中,但后日定會入宮出席元宵宮宴,屆時李同會安排你與父親單獨相見,如此重要之物,你需確保親手交給他。”
云知瞧見他神情認真而云淡風輕,心中鈍痛,穩了穩神緒,道“是,世子放心,我定親手交由王爺。”
璉臣很是滿意,繼而關懷道“你今日是如何出來的?”
云知道“是主子讓我出宮買甜糕,我可是持著出宮令牌,光明正大走出來的。”
璉臣道“甚好。那快些回去吧,別叫其他宮人遲遲尋不見你生疑。”
云知面露為難之色,道“可是娘娘給我一踮銀兩,我拿去買了這身破衣裳,還買了批馬才騎過來的。縱使仍買得起甜糕,可帶回去的碎銀數量不對,娘娘也會生疑的。”
璉臣聽著有理,便進屋中取了張銀票拿給云知。
云知接過,看了眼銀票上的端親王府字號,便折起收入袖中,揖手告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