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婉兒又去拉她的裙角,“妹妹,您幫我說說情吧!求您了!”
云知抽出裙角,將她踹開,冷漠無邊。
“你不想死,就去青樓吧。以你的姿色當能日進斗金。”
周婉兒小臉蒼白如紙。
雖不是高門顯貴,可她周婉兒也算大家閨秀,尤其是爬上過人人攀附的高處。
如今怦然摔下,跌到青樓里去,成為最下賤的女子,她怎能甘心?
小玉哭著求情,“不可啊,我家娘娘是服侍過陛下的,怎能去青樓!”
“那就發配到遠一點的青樓,改名換姓,永遠不要提進過宮這一茬。”
“聽說你哥哥要考殿試,你若管不住嘴,會影響你哥哥的前途,甚至是命。
雖然當初一氣之下,想過屠她全家的念頭,可終究覺得,禍不該殃及旁人。
云知喝了口茶,為自己的仁慈感到欣慰。
在一片短暫的寂靜之后,周婉兒突然拔出了發簪,欲往胸口猛插!
她要自盡!
但依然快不過云知,被她拽住了手腕。
“嬪妃自戕是什么罪,宮里嬤嬤沒有教過?周夫人也沒有告訴過你?”
嬪妃自戕,禍及三族。
她想死,也不能!
周婉兒看著近在咫尺的云知,她的聲音和神態分明是……
可眼前這張臉,又完全不是!
云知揚起嘴角,補了一句,“恕我直言,放過你周府滿門,和你家里的狗,已經是網開一面了。你還是謝了恩,自求多福吧。”
在那馬車中,云知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就是——若我能活下來,會先屠你周府滿門,連條狗都不會留下。
“你!你是……”
云知拿過她的發簪,插回了她頭上。
“去吧,在青樓里好好做人,得不到的嫖客就別去搶了。”
周婉兒癱軟在地上,喃喃念叨。
“你是……你是……”
小玉哭的撕心裂肺,肝腸寸斷,聒噪無比。
侍衛將她倆拖了下去。
文佑的目光一直在云知身上,未曾挪開,“你心軟了?”
“她不過是被蛛網兜住的,最不起眼的小蟲子,從進宮就注定不得善終罷了。”
云知輕輕環抱住他的腰,臉龐埋入了胸膛。
這突如其來的嬌媚,文佑心如小鹿亂撞,砰砰直跳。
她輕聲道“我自以為雙手沾滿了血腥,心如石鐵,可你有時候的漠視和殘忍,是我遠遠不可及的。傅文佑,有一天你也會這樣對我嗎?”
他為了太師的勢力分崩離析,在前朝后宮結了一張蛛網,也從未在意要犧牲多少人。
可她做著最溫情的舉動,卻說了最傷人的話。
文佑本想回抱她的雙手一僵,垂了下去,無力的承諾,“不會,永遠不會。”
杜蘭若的塌上又多了個扎滿針的小人。
她瞧見了涼亭上,陸嬪撲進陛下懷中的那一幕,雖然陛下沒有回抱陸嬪,卻也沒有推開她。
難道是因為陸嬪的聲音像極了云知嗎?
一個多月了,云知應當是死透了。
可又出來個陸嬪!
叫她怎么甘心!
正對著發簪恨得咬牙切齒,青苔來通報,說陸嬪回來了,正在院中曬太陽。
銅鏡中的杜蘭若笑的天真無邪。
她款款走到院中,柔柔開口,“陸嬪妹妹,聽說今日在御花園中出了事,是怎么個情況?”
周婉兒被驅逐一事,早已傳的沸沸揚揚。
云知四仰八叉的躺在藤椅上,掀開蓋在臉上的手帕,卻未起身。
“這里頭事可多了,原本我還要來告訴貴妃娘娘呢,那明妃竟然說這都是您指示的,這不扯淡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