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時將近之即,文佑寫了一幅又一幅書毀的字,心亂如麻。
這深秋的天氣,竟燥熱難耐。
對于“分道揚鑣”,他沒法輕視,沒法不去顧及。
她說出口的話,從來不是說說而已!
可是于府的清白不能還,弓在弦上,怎能不發?
每一回,都隨了她的意。這一次,難道是他真的錯了嗎……
時辰將近,再晚就來不及了。
他泄下氣來,喚道“李時海,去刑場傳朕旨意,免……”
話音未落,侍衛著急忙慌的進殿。
“陛下!于府一眾死囚,被劫走了!”
文佑嘴角一抽,“哦,知道了?!?
侍衛請示,“陛下,將軍率人去追了!”
“……下去吧?!睂④娔切┤笋R,并不是她的對手,他不擔心。
“是!”
李時海猶猶豫豫,刑場上都沒人了,他還去嗎?
“陛下,奴才……”
“不必了。下去吧。”
李時海揣揣不安的退下,暗腹陛下剛剛到底想讓他去傳什么呢?
文佑無力的坐回龍椅上,頭痛不已。
他竟然沒料到,以她的性子,斷然不會讓想救的人坐以待斃。
早知如此,昨日,何必……
云知將他們一眾老老少少都送到了一山谷中。
塵錦感嘆,“這是個好地方?。⊥ㄍ獾穆分幸粭l,而且極其隱秘。你是怎么知道這兒的?”
“我逛過的山頭多了,能藏人的我知道好幾處!”
劫囚時塵錦從天而降,不約而同,兩人很默契,合作的親密無間,所向披靡。
于大人攜全府給她倆跪了下來,“公主,還有這位姑娘,你們的救命之恩老朽無以回報!只是,我們如今是戴罪潛逃,無顏茍活??!”
云知扶起他,“于大人,你需好好活著,才能見到于府沉冤昭雪的一日。”
沉冤昭雪,很難。
證據本就是偽造的,能不能昭雪,全憑傅文佑的心思。
但無論如何,得哄的他們有活下去的念頭。
這山谷中有水源,有谷物,且有一條很隱秘的小道通往外界。
外頭不遠處有個梅隴鎮,方便采買。
于竹單獨出來給她們道謝,眸子里有星光,“公主,實難想到,我還能活下來!更沒想到,竟然是你來救我們!”
塵錦挑眉一笑,瀲滟無邊,“我又不是頭一回救你了。”
蓬萊州那晚,于竹護著小憐,命懸一線,也是她揮鞭相救,
云知不打擾他們說話,獨自走開去,坐在溪旁發著呆。
艷兒和陸敏,并不肯離開皇宮。
也不知,她們怎樣了?
于府上下還穿著囚犯的衣服,塵錦來找云知,“走吧,咱們買衣服去,這白花花的多不吉利!”
梅隴鎮。
這也就是個小集鎮,東西不多,現成的衣服也沒多少。
要買的東西實在太多。
幸而,塵錦和云知都是兩個有錢的主。
云知忍不住問道“是不是因禍得福了?”
塵錦沒聽懂“你說的啥?。俊?
云知挑眉,“于府遭了滅頂之災,于竹原先那門定好的親事肯定不作數了?!?
塵錦嘻嘻一笑,“緣分這玩意兒,該有就得有,順其自然吧。”
路過燒餅攤頭,聞了濃烈的餅香,云知胃熱上涌,到墻角干嘔了一陣。
塵錦拍了她背,“怎么了這是?”
云知直起身來,驚魂未定,“陪我去看大夫?!?
她自個兒雖然看得懂一點脈象,但是有些脈象,她是不明白的!
醫館。
云知盯的死死的,生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