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顏觸電般縮回了手。
“陛下,咱們能有事說事嗎?能不鬼扯了嗎?”
哪敢打他呢,是烙鐵不夠燙嗎?
她不信,她不可能相信。
文佑落寞了片刻,定了定神,緩緩道。
“我可以放過王府,只要你留在這里。”
江顏疑惑,“就這?……太子……”
他竟然不提太子,事出反常,絕對有問題。
文佑無奈道“若關著他你才能安心,那就關著吧,想來以你的心腸,一定找了個靠譜的人照看他,不會餓著凍著他。”
那倒是,廖神醫是大夫,醫者仁心,不會虐待孩子。
可是這實在詭異得沒邊兒了。
他怎么突然就這樣了?還夸起她的心腸來了?
這其間肯定有些算計在里面。
江顏低頭沉思,卻不得所悟。
她愣神的當下,被他圈入懷中。
“過去的事,忘了也好。不管云知還是江顏,你就是你,你愿意做誰就做誰。”
“就當為了王府,留下來,好不好?”
這樣的神態,她只在他喝醉的那一夜見過。
當時,她感動不已,以為他們之間曾有怎樣的瓜葛。
天亮之后才明白,他把她當成了太子的娘親。
至此,她再也不奢望他的感情,能從另一個人身上轉移過來。
江顏僵著身子,不想跟他過多演戲。
“你先放了他們。”
“好。”文佑應得干脆,毫不含糊。
牢中昏暗,燭火幽然。
傅璉臣被單獨提了出來,腿后吃了一棍子,重重跪在地上。
他想起身,雙肩被控制的死死的。
文佑俯視著他,淡淡開口,“表兄,你藏了她這么多年,是想做什么?”
傅璉臣瞇起眼,“你都知道了?”
文佑轉著扳指,神色不定。
“你知道我早晚會對王府下手,所以你讓她失了記憶,培養她對我的恨意,你想讓她來殺我?”
可惜,她始終不能恢復從前的身手。
不然憑他要滅王府,她總該出手。
但即使她不出手,也會怨恨狗皇帝一輩子。
橫豎都不虧。
傅璉臣勾唇一笑,邪媚詭異,“選擇失憶的是她,七年前她恨透了你,所以寧可放下孩子,也要忘了你。”
嘭——
文佑一拳頭砸在他鼻梁上,指韉發白,怒不可遏。
“我的女人,你也敢藏。”
傅璉臣歪了頭,鼻血直淌。他拭去嘴邊的血,笑得十分囂張。
“你的女人?她跟我朝夕相處了何止七年,她從小就喜歡我。呵,你的女人?當初我如果不利用她,不害她,有你什么事兒?”
文佑憤然拽起他的衣襟,居高臨下。
“她哪怕當初殺了你,也不會有悔意,你就是個陰狠毒辣的畜生,都不配她特地去忘,得意什么?”
近在咫尺,彼此用目光殺了千百回。
傅璉臣突然哼笑,在他耳邊道“你跟我的行徑如出一轍,只是你成功了而已。需要我提醒你嗎,先帝是怎么暴斃的?我陰狠毒辣,你又算什么?”
沒有人比傅璉臣更清楚,先帝不在意七皇子死活,更不可能傳位于他。
文佑輕拍這位表兄的臉。
“你說的不錯,無論是這件事,還是感情,我都贏了。”
“而你輸的徹徹底底,什么都沒有。”
“留你一命,讓你得以在王府畫地為牢,誰知你是這樣的不安份。”
傅璉臣并不惱怒,“多虧了陛下的自以為是,才有了后來的事。整整七年,我和你的女人日夜都在一塊兒,怎么能不發生點什么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