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冷水放面,還是熱水?”
“當(dāng)然是熱水了。”
“那咸菜和肉放鍋里燙就成嗎,要不要放水?”
“要,當(dāng)然要,回去問你男人吧。”攤主有些不耐煩,忙著招呼別人去了。
江顏懵懵的往回走,男人,她哪來的男人?
但廖且吟手巧,應(yīng)當(dāng)自己會下面。
回了醫(yī)館內(nèi),滿臉布條的女子正在門口等著她。
“怎么了這是?廖神醫(yī)不是交代了你,不能出來吹風(fēng)嗎?”
她一見到江顏,萬分焦急道“完了,廖大夫被官府帶走了!”
江顏一怔,“怎么回事?”
那女子急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,“說是風(fēng)萍鎮(zhèn)缺大夫,就把他召走了!這進了疫鎮(zhèn),可要什么時候才能出來!我這臉可……”
“風(fēng)萍鎮(zhèn)在哪里?”
她指了個方向,“在那邊,離這兒也不遠(yuǎn),兩個時辰的腳程。”
江顏捏緊了手中的東西,交代她道“你就住我這兒,把這兒看好了,等我們回來,聽到?jīng)]。”
她遲疑了下,“姑娘,難道你也要去?”
“當(dāng)然。”江顏遙望著風(fēng)萍鎮(zhèn)的方向。
風(fēng)萍鎮(zhèn)的每個出口都被守的嚴(yán)嚴(yán)實實。
自古以來,凡有瘟疫都是如此處置,此鎮(zhèn)之人基本就喪命于此。
難得有身子格外強悍的,染不上疫病,能堅持活到鎮(zhèn)門大開。
進去的大夫,也往往有去無回。
素來只有人想出來,可頭一回有人想進去。
守衛(wèi)懵懵的瞧著她,“你可想好了?這進去了,你再怎么求,都不能放你出來了。”
江顏手帕蒙好了口鼻,泰然道“放行吧。”
此言出,守衛(wèi)開鎮(zhèn)門。
江顏往身后喚道“玄衣!”
一黑影落地,“在。”
江顏淡淡道“這里頭,你就別跟著進去了,沒必要。”
玄衣微愣,“我去回稟……”
“隨你。”
她一去,不再回頭。
剛?cè)腈?zhèn),地上塵土飛揚,已有好些時日無人打掃,也無人踏行。
街上店鋪的門都緊閉著,偶爾有孩子要跑出家門,被母親一把拽了回去。
重重的關(guān)上了屋門。
走了一些路,遙遙的看見前方地上層層疊疊的躺著些人。
走近了,一股尸腐的臭味漫天襲地。
江顏捏緊了鼻子,加快了腳步。
整個街上,都不見醫(yī)館,也不見人群。
直到了鄉(xiāng)間,一大片光禿禿的土地上,橫七豎八的躺著、坐著許多人。
他們還有些生機。
前面,有幾個小廝蒙著嘴鼻,一個個的給他們端來藥碗。
江顏上前問道“這位小哥,今日可有來一位新的大夫。”
小廝下意識的往后避了避,“是的,你有什么癥狀?”
江顏搖頭,“我沒有病,我就是來尋他的。”
小廝指了指身后。
而他身后,一人剛好掀起門簾,走出臨時搭建的大棚,見著江顏,僵在了原地。
“你怎么來了?”
江顏自顧自的往里走,“今日是你的生辰,無論在何處,生辰總要過的。”
廖且吟拽住了她的手腕,“你來做什么,趕緊走!”
“我還能出得去嗎?”江顏聳了聳肩。
旁人看著他倆竊竊私語。
廖且吟心有不適,將她拽到了僻靜無人之處。
“江顏,你有一點兒輕功,想辦法逃出去。”
他是真心著急。
江顏嘆息,“我要想逃,就不會來了。若非我拉著你下山開醫(yī)館,你也不會被官府盯上,強行送來這疫鎮(zhèn)。你被我所害,我豈能茍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