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根根拔掉了頭上的針。
掀被,下身血跡干涸的衣衫有些不適。
她看了眼一旁的針包,揮袖掀翻,清脆之聲落了滿地。
廖且吟大概是瘋了,施針打通了她的記憶,對他究竟能有何好處?
推開門,久違的陽光有一點兒眩目,她瞇了下眼,看清了十步開外靜止的場面。
玄衣看到身上滿是血的江姑娘,心下也慌了慌,顫著聲去提醒陛下,“陛,陛下,江,江姑娘……”
青衣也見著了江顏的慘狀,忍不住又踹了廖且吟幾腳,“媽的,禽獸啊!”
這得多殘忍的手段,把自己的新嫁娘虐成這個模樣!
文佑自然是看到了,他眸色凝固僵化,腦海中似斷了一根弦,喘不過氣,身子灌了石頭似的動彈不了,也說不出話。
她似乎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觸目驚心,若無其事的走到玄衣面前,神色自然的掃了眼他腳底下的廖且吟,淡淡開口,“放了他。”
玄衣懵了,“放了他?”
廖且吟舒了口氣,他沒想到醒過來的江顏,竟然還會對他施以援手。
她重復道“放了他。”
玄衣有點兒不情愿,蹙起了眉頭,“他把你傷害成這樣,放了他?”
她點頭。
玄衣松開了腳,他知道陛下一定會聽她的。
廖且吟爬了起來,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說句話。
她伸手鉗住了他的喉嚨,如一道箭光,徑直將他逼到了樹干上。
廖且吟背部猛然撞樹,顧不上此,他雙手去掰江顏的手,可她的手卻像牢牢長在自己喉部一般,掰扯不動。
廖且吟喘不過氣來,嘴巴張著一動一動,卻只能發出嘶啞不成話的聲音。
她臉上沒有一絲情緒,只似乎在思索著什么,“你給我點時間,讓我想想你該怎么死。”
玄衣目瞪口呆,嘟囔著,“這江姑娘有點厲害啊,捏個人輕巧巧的,怎么先前沒出過手呢?”
文佑緩緩回過神來,提著沉重的步子,走到她身邊,將她空著的另一只手握入掌中。
她沒有甩開,沒有特別的神色,似乎習以為常,也沒有側首看他一眼。
她抬腿撞在了廖且吟要命處,放開了手,看他滾到了地上,蜷縮著,哀嚎著。
“江顏,我……”
她一腳踩在他手上,淡淡道“我不叫江顏。”
聞言,文佑握著她的手更緊了。
廖且吟費了好大勁,把手從她腳底下抽出來,手背一片紫紅。
他掙扎著起身,努力說著好話,“我們認識那么多年,就算你不喜歡我,也同親人一般……”
她聽著毫無感觸,“你為什么要騙我,說疫病時照顧我的人是你。”
廖且吟凄笑著,“因為我想娶你,江顏,你給了我能娶你的機會,我如何放棄?”
她眼簾動了動,隨地抓了把草,信手揮出。
廖且吟想著,只是草,沒有必要避讓。
青衣玄衣也是如是想,這江姑娘可真幼稚,打架往對方身上扔草!跟情人之間打情罵俏似的!
可這些草刃,瞬間變的鋒利無比,齊齊穿透了廖且吟的肩膀,愣生生削下了他一只臂膀!
她咬牙說,“廖且吟,你就是徹頭徹尾的偽君子,讓我惡心!”
廖且吟驚恐著,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左臂掉在地上,劇痛隨之傳來!
他掙扎著倒地,痛苦呻吟,云知卻沒有感到一絲報仇雪恨的快意。
玄衣和青衣皆是一愣,互視了眼,很懵!
他們輕功和身手雖強,但也無法將內力留在隔空之物上,更無法將草葉用出刀劍的鋒芒!
她似乎仍不夠滿意,還想動手,文佑攬她入懷,捧著她沒有血色的臉頰,顫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