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捏著她修長的指甲,“你今日去乾清宮做什么?”
她的眼睛中似乎只有疑惑,而非猜忌。
云知慚愧的別過臉去。“蕭遠書沒有殺長公主,我請求陛下還蕭遠書清白。”
杜蘭若若有所思的點頭,“此事我也聽說了,陛下允了嗎?”
“陛下說,他會查。”
云知只能把蕭遠書的事拿出來做擋箭牌。前世她也的確是因此走了這一趟。可今時今日,她是有私心的。
但杜蘭若的眼睫仍是微不可見的顫動了下。
“你安心吧,陛下是很厲害的,他一定能幫你的心上人洗脫冤屈。”
她說著這話,一臉的驕傲,陛下始終是她心中的光。
云知虛虛浮浮的“嗯”了聲,想著傅文佑那么對待杜蘭若,的確有些禽獸。
心上人又是怎么回事?
她想不起來這時候宮里傳著她跟蕭遠書的流言。
杜蘭若沖她甜甜一笑,“若蕭遠書能洗脫罪名,我就讓父親跟蕭太傅去說一說,給你們請旨賜婚。”
云知緩緩的想起來,蕭遠書的父親是當朝太傅,是個在朝堂上說得上話的角色。
她隨之錯愕得結結巴巴,“我,我不要嫁給蕭遠書啊。”
杜蘭若眨了下眼,“你都為了他,敢沖到御書房去了,你的心思旁人還能看不明白嗎?”
“我沒有……”我喜歡的是傅文佑。可她不能說啊!
哪怕上一世杜蘭若使勁的害她,把蕭遠書的事特地在她臨產前說出來,可的的確確,如今傅文佑是她的夫君,她能不恨自己嗎?
云知低下頭來,咬了下枕頭,又想起杜蘭若后來是怎么死的。
如果可以……她希望兩兩相安,永遠不必勢不兩立。
云知低聲道“娘娘,陛下是個涼薄之人,您不要對他太入心。”
杜蘭若朗朗笑開,“有什么關系,他對誰都是涼薄的呀。”
云知張了張嘴,如何也說不出話來。
杜蘭若探手摸了云知的額頭,“好燙啊,我去叫太醫來。”
說完,她款款出了這間宮女的屋子。
云知咬著枕頭,難受無比。
接下來,意料之中的,蕭遠書很快洗脫了罪名,被放出了大牢,重回太醫署。
可朝堂之后,正欲散朝,蕭太傅當著百官開了請旨賜婚的尊口。
文佑沉著臉,“一個賤籍宮女,實難與令郎相配。”
蕭太傅不以為然,“陛下,我兒如今不過是個太醫,且聞此女敢入乾清宮為我兒求情,當是個好姑娘。”
文佑的臉色更沉了。
旁人是如何知道,她替蕭遠書求了情?
除非她自己說了出去。
儼然,她是喜歡蕭遠書的。
太師也道“陛下,何不成人之美?”
太傅為三朝老臣,先帝之師,他為獨子求娶一微不足道的宮女,此等小事,焉有拒絕之理?
且如今新登不久,他尚沒有揮風成雨的本事,更沒到傷了與太師國丈之宜的時候。
他開了尊口,“允。但先帝崩逝不久,婚期后延一年。”
一年時間,天下足夠大變。
蕭遠書也活不到那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