歲月靜好,安然無恙??伤慨斎章?,總會面對瑤華宮的宮門,有片刻的失神。
她在等一人,她在等……
他渾身顫抖著去把這沒有動靜的人兒摟在懷里,嘶啞著,解釋著,“不是這樣的,知兒你把眼睛睜開,你聽我說,我只是想讓你生氣,想讓你罵我一句,我想聽你罵我一句啊!”
“你就真的不在意嗎,我那么混賬,你起來罵我,好不好?”
“我要她們做什么,我一個都不想要啊,我只想要你,知兒,我只想要你……”
他的下巴摩挲著她的頭發(fā),她的發(fā)間濕潤了一片。
他又捧起她的臉,透過一片水花看著她,“你再看我一眼,好不好?”
這個女人毫無反應,他的口氣又冷淡起來,眸中蒙起寒霜。
“你再不醒來,我會給苓嬪一條白綾,那些女人一個都活不了?!?
“你開口,為她們求情,我就放過她們?!?
可是無論他怎么說,懷中的人兒隨著他的折騰,紋絲不動。
陸敏苦笑了聲,勸道:“陛下,節(jié)哀?!?
素香也走了進來,她從陛下懷中奪過了這個已無聲息的女子,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平在床榻上。
“啊……”
他喉尖嘶啞顫抖的一聲,似乎把他的痛苦宣泄出了幾分。
他隨即抱頭大哭,腦海中一片空白。
半晌后冷靜的空當,抬眸張了張嘴,“她……可有給我留話?”
素香點了頭,輕輕的放平了云知的手掌。
“她說,請陛下好好活下去,務必將太子殿下培養(yǎng)成好君王?!?
“還有呢?”
“沒有了。”
文佑點了頭,放聲大笑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沒有了……沒有了……”
他笑得面目模糊。
素香安撫似得輕拍了下云知的手背,仿佛是知道她看到此狀會難受。
素香突然想起了什么,隨之端起了他身側(cè)的一盆衣物。
從進來到現(xiàn)在,他都不曾留意到她的床頭多了這些東西。
素香把它們呈給了陛下。
“這些東西,費了她這幾個月的時間,數(shù)月來白與晝,她的手幾乎沒有停過。她雖沒有留下什么話,可這些東西,是她留給你的,陛下?!?
他抖著手,撫上最上頭的荷包,上頭一個精致的“佑”字,竟然是出自從不做細活的她的手。
荷包下有襟衣,有外袍,還有一雙靴子。
手笨的她,的確要花上幾個月的時間……
他的心頭被巨石堵得嚴嚴實實,無法呼吸。
他竟然會覺得,她不在意,他是有多蠢……
素香低聲道:“陛下,在你日日新歡花前月下的短短兩月內(nèi),她的身子每況愈下,再沒有好轉(zhuǎn),四個月前,就已病入膏肓了。”
“她的病由心而生,沒有了求生的念頭,如何能活下來?”
“她日日心痛,但從未對你心死?!?
“陛下,你根本不懂她!”
文佑又哭又笑,狼狽至極。
他不懂,他是不懂。
她內(nèi)心越是痛苦的時候,面上越會平靜。
可他竟然不知。
作天作地,作盡風流,只想有朝一日在她眼底看到一絲絲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