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山山并不是一個人在這里閑蕩,他身旁跟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。那女人看著比陳山山魁梧不少,頭發燙得亂蓬蓬的,煙熏妝胡亂抹著。
女子正指著他的鼻子罵“就這點出息?慫得要命!來幾趟了我問你?今兒個你必須得上去!見不到周詩亦,你休想再進家門!我就受不了你這慫樣兒!”
原本唯唯諾諾的陳山山認出了眼前的李洛,耷拉的腦袋忽然抬了起來,小眼睛射出興奮的光芒,沖上來蹲下身子,撿起李洛的手包,殷勤地和她道歉。
那女人見狀,眼睛瞇成兩條縫,打量了李洛一會,終于認出來她是網上視頻里那人,態度一下子一百八十度轉彎,謙卑得不行。
李洛隨口客套兩句就往公司走,他們二人卻跟上來一路苦苦哀求,說在幾個月前的風波之后,百百分為了避嫌,決絕地解雇了陳山山,還發表公開聲明,明確表示企圖獲取商業秘密是陳山山個人行為,與百百分毫無半分關聯。
陳山山如今丟了工作,名聲也臭了,全然找不著業內的工作,亦舟的律師又步步緊逼。走投無路之下,他只好來周詩亦這里想碰碰運氣。多次聯系周詩亦未果,被老婆罵得在家呆不住的他便來公司樓下打轉,又每每不敢進去,回了家又是一頓數落。今天正是被老婆親自押著過來的。
“洛總,您這給的教訓也夠深了?!标惿缴诫p手合十,“我真的真的記住了。您就帶我們過一下前臺,就前臺!”他老婆也嚷嚷起這前臺多么多么勢利,保安多么多么兇惡。
雖說自己在這事上被坑得不輕,兩人嘴里也不見得有幾句真話,但李洛仍覺得他這要求算不上過分,也就默許了他們跟著自己朝著亦舟走去。
三人走到天橋上時,恰巧有個小孩子過來拽著李洛討些錢,小乞丐眼神可憐巴巴的。
李洛覺得挺有緣份,自己難得一次在身上揣了現金,就碰上了這個小朋友。她止住腳步,伸手在手包里掏錢,手指卻突然觸到一個拇指大小的物件。
李洛捻了捻,把它取出來攤在他們二人眼前,是個小型竊聽器。李洛失笑,“你們還真是費心了?!?
二人見狀,陡然刷白了臉,硬是不認。女子尖聲叫道“您別污蔑人啊,您手里這包,一天下來,誰曉得哪些個人動過,對吧?”
李洛到這會兒也懶得再給他們捧場,淡淡地問“你們為什么還要找周詩亦?如果是案子的事,估計現在已經送到了檢方,亦舟也管不了。如果是想要找份工作……”李洛鄙夷地瞧了他一眼,“何必呢?過不了多久,說不定就進去了,國家管飯。”
陳山山他老婆臉色都青了,怒目圓睜,叉著腰往李洛臉上懟“你說誰呢?是誰害得我們????你這女人蛇蝎心腸,你知不知道你害的是一個家庭???我們上有老、下有小,你……”
邊上有一些人漸漸聚攏過來。
“與我無關?!崩盥逵望}不進。
對方說話愈發刻薄尖酸,聲兒特別大“嘖嘖,這一身小裙子矜貴的。哪兒來的呢?全靠勾引人,看到個有錢人就往上湊?!彼幻鎿]手,一面嚎叫“大家看看啊,這網上講得句句屬實啊,睡了賣方睡買……”
李洛沒等她說完,抬手“啪”地甩了她一耳光,舒坦了。
那女人愣了愣,回過神來被氣得面紅耳赤,上來就要伸手拉扯李洛的頭發,嘴里罵罵咧咧的,什么難聽罵什么。李洛擋了兩下,那女人轉頭又罵起了陳山山“窩囊廢!由著別人欺負自個兒老婆,你還算男人嗎???”
陳山山原本垂著個頭,聽了這話眼睛瞪得老大,喘了幾口粗氣,突然沖上來摁著李洛的肩,猛地一推,把李洛抵到了天橋圍欄邊。邊上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,有的人去掏手機報警,陳山山脖子都紅了,大喊起來“誰敢報警?信不信我把她推下去?”
他老婆被他帶了個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