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穆剛接上電話說了兩句,李洛已經起身拍拍屁股離開了。他盡可能禮貌地結束了和李其彬的對話,將將把手機還給黎遠銘,想起身去追李洛,卻又被黎遠銘拉住“小林啊,李洛她媽媽不放心,還有幾句話想再問問。”
林穆無奈地再次接過電話。
林穆在電話上口風很緊,只是說李洛可能有輕微的幽閉恐懼。她出國的時間早,她父母似乎并不知道她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病史,只當是偶爾一次被嚇著了,抓著林穆問了一陣也就放下心來。
林穆在電話上回答李洛父母的提問時,黎遠銘在一旁不停地數落黎越“衣柜里怎么可以讓她進去的?啊?要是憋壞了怎么辦?”
“腿不要抖黎越。”
“黎越,我跟你說話呢,不要抖腿了!”
“你那個面具,爸爸都被嚇了不止一次!”
黎越懶得在這兒受氣,不一會兒也離開了。
通話結束后,黎遠銘本還想再商量一下阿庫拉的事,但林穆顯然不在狀態,失了平日里的淡定和自若,很快便起身向黎遠銘告辭。
黎遠銘這時候終于生出些疑問。
從林穆剛才焦急的反應來看,他們二人的關系似乎并不是單純的上下級。那些黎遠銘本以為是些巧合的事情,看來并不是巧合。
比如說李洛在t行,怎么五六年前是這位上司,現如今也是這位上司?
比如林穆怎么會正好就成了白象的董事,又被牽扯到謝菲爾德的事件里頭來?黎遠銘甚至都懷疑林穆莫不是因為李洛的原因,才主動在斯隆和謝菲爾德的事件上花了不少心思?
黎遠銘打算找人去打聽打聽。
林穆離開前,問黎遠銘要了黎越的聯系方式。李洛沒有再回復他的任何信息,于是他把電話撥給了黎越。
黎越本就對林穆敵意挺深,擠牙膏一般,問三句說一句,加上林穆在李洛的事情上又方寸全無,根本問不出什么具體細節。
而且黎越好像確實知道得不多,只是說李洛和周詩亦分手后,他送李洛去過一次醫院的精神衛生科。
林穆心沉得像綁了塊石頭,不斷地下墜。他又問李洛現在住哪兒,在哪里上班。對此,黎越是一問三不知。他只是幫李洛把行李從周詩亦家運到自己家,從沒去過李洛現在租住的地方。
林穆掛斷電話之后,再次嘗試聯系謝之遙,但對方早把他拉黑了,到現在還沒有放出來。
他又打給莫飛,問她最近有沒有見過李洛。莫飛聽出他的聲音有點不對,但也是愛莫能助。李洛認定莫飛和林穆關系更鐵,自然不會告訴她什么。
無可奈何之下,林穆只能去找周詩亦。
周詩亦接管云畫之后,和路祖玉二人開始頗為激進地擠壓小型在線教育機構的生存空間,不斷靠兼并收購來擴張版圖,所以周詩亦大部分時間都在各地和其他公司的董監高洽談,并不在a市,去云畫辦公室自是找不著他。
當然這都是次要的。
主要的是,周詩亦壓根不搭理林穆。
今年三月初,亦舟和云畫的項目終于收尾。二人總算可以天高水長,后會無期,巴不得老死不相往來。
但這顯然是不太可能的,畢竟東方姜對周詩亦這位云畫新晉的一把手頗為重視,而路祖玉和林穆又都是東方姜的得力助手。合作自然是免不了的。
林穆輾轉打聽到周詩亦下周二會回到a市,但他真的是等不到周二了。別說周二,他連兩個小時都等不住。
他頹頹地坐在路邊,東方姜的電話恰好進來,問他今晚和ksf基金的見面會,他打算什么時候到。
“我去不了。”林穆覺著胸口疼,音色很壓抑,“我讓川林過去。”他現在去了也是具行尸走肉。
東方姜在電話上聽著不對,很關心他“你咋回事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