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她高出許多的年輕男子轉過身,見“他”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,低頭俯視,淡淡反問“這河是你家挖的?”
“可可…可你是男子啊!”若是被人發現是女兒身,她還怎么在這梧州城正大光明地調戲美男啊!
男子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,不由得往她平得萬萬不能再平的某處看一眼,英眉微蹙,“難不成你是女子?”
之所以這般說,非怪男子眼拙。
自晉至恒以來,民風開放,除了女子愛美之外,男子也愛美。
這時的美男長相大多偏向陰柔,甚至更勝女子一籌。
與女子一般,他們也抹粉、熏香,姿態婀娜。
這群美似女子的美男子在多數人眼中亦是一道靚麗的風景。有時與真正的女子并排而立,除去身高之外,很難分辨雌雄。
這也是奚青山常年在梧州城女扮男裝,正大光明調戲美男而不被人識破性別的一大原因。
“我我我……”撞進那雙似夜似星的深邃雙眸里,奚青山感覺到胸腔內跳動的心臟咯噔一下,被月老從云端扔下來的紅線團狠狠砸中,然后線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的心層層纏住。
“怎怎…世間怎會有如此迷人心智的容貌,我我…我以前從未見過他。”
她低聲呢喃,目光黏在男子如雕如刻,如琢如磨的精致五官上,一秒也不愿意挪開。
肉眼看去,男子身高約莫七尺八寸,背脊挺直,身姿挺拔如松如柏。上身肌肉線條緊致優美,還掛著在陽光下金光閃爍的水珠。
看上去很好摸的樣子!奚青山如是想。
“咯咯…咯咯咯……”某人不知怎的,突然捂嘴低低笑出來。
對面男子不再理她,清涼一番后,大步跨上岸開始往身上套衣服。
“汪汪——”奚某人還沉浸在方才那番驚艷的初見里,被阿喵的提醒聲拉回思緒。
“哥哥——”她擰著衣衫上的水,撒丫子奔上岸,仰頭看著頗有遺世獨立氣質的俊美公子,咽下口水,笑嘻嘻道“我認識你。”
男子也不掀眼皮看她一眼,形狀好看的薄唇翕動,言簡意賅吐出一句話“我不認識你。”
奚某人發揮平日調戲美男的厚臉皮,眨眼,“可是我認識你啊,你是我未來夫君!”
說著便想伸手去戳戳他那看起來很好摸的腹肌,“啪”的一聲,被人毫不留情拍開手。
許是不能忍受被一個毛頭小子調戲,他抬眼看她,眼神仿若大雪紛飛的冬夜,令奚青山不覺抖身。
明明是陽光燥熱的天氣,她卻覺得,他好冷。
是由內而外散發的冷,一眉一眼間好似蒙了層看不見的薄霜,宛如三尺雪地下挖出來的人形玉雕。
奚青山不覺縮身,只見他盯著自己看上幾秒后,毫不留情吐出一個扎人心的冰棱子“滾。”
直到男子穿上衣執劍離去,她還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,愣愣問一旁同樣呆呆的阿喵“他究竟是誰家的公子?我幾乎將梧州城的美男都看遍了,竟還有漏網之魚么?還是條大大大魚……啊!”
突然,她猝不及防大叫一聲,嚇得身旁阿喵狗軀一抖,懶懶看著她主人看見美男就發瘋的老毛病又犯了!
“阿喵,從今天開始,我們有事做了!”激動的聲音。
阿喵不動聲色避開她胡亂揉自己的手,斜眼睨她是主人有事做,非阿喵也。
想到此處,阿喵狗軀再次一抖,主人不會又要讓她裝成瘋狗去嚇人,然后趁機來一個英雄救美吧?!
“汪!”
不要!昔日嚇唬的皆是手無寸鐵的弱雄性,今日這個雄性看起來可不一般!
手里還有劍,若是主人逼自己去嚇人,它很可能會被這個雄性一劍結果了狗命!
“汪汪,汪汪汪—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