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他釋然了。那日在河邊聞出她便是那夜闖王府的人,雖不解,卻也未將她抓起來詢問。
他不過是想看看,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。
若是巧合,那便做罷;若是有意,她自然會想法辦法再次接近他。
果不其然,竟絞盡腦汁混進府中來了。
奚青山見他眼神不善,悄悄挪開眼,心里乞求天可憐見,千萬不要攆我走千萬不要攆我走……
時間一時凝固,周圍寂靜如死,奚青山聽到胸腔內那顆因驚悚而狂跳的心。
片刻后,只聽那人吐出一句話“五秒,給我滾。”
“好嘞!”如獲大赦一般,奚青山雙手抱頭,撒蹄子一溜煙跑沒了影。
恒寂轉身淡淡看去,眼中浮現不明意味。
隨后,轉身離去。
裝扮雅致的院落中,一名身姿曼妙的素雅女子步履輕盈,衣袂翩飛,瑩白指尖于頭頂微微翹起,做成婉轉漂亮的蘭花形狀。
墻角邊一簇簇淺紅淡紫的天竺葵開得正艷麗,隨著夏風微微搖晃,似于女子一同舞蹈。
踮腳旋轉,起跳落地,身姿輕快,宛似一只美麗白蝴蝶。
恒寂跨進院子時,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美人翩舞圖,卻是眼光平平,并未起一絲波瀾。
他向來是個不懂風雅之人。
絲竹迷人耳目,舞姿亂人心智。他不喜,也不沾。
立在墻邊欣賞自家小姐舞姿的青蘿見他來,快步上前行禮“恒公子是來找小姐的吧?婢子這就去喚小姐。”
“不必打擾。”他道,“待她跳完便是。”
青蘿退下時,花幽姒恰巧下腰,如瀑青絲觸地,眼光觸到恒寂那一刻,愣了愣,隨即起身。
少女明艷的臉龐因舞蹈而微微泛紅,光潔額頭沁出薄汗。
背對著恒寂,掏出懷中繡帕擦拭一番,再捋捋耳旁的發絲,方才轉身行至他身前微微福身“表兄。”
心中頗為驚訝,今日之前,表兄從未踏足過她的院子。更多的感覺是欣喜。
恒寂微微頷首,沒有什么表情的臉看著她,開門見山問“你救進府里那小子,自說是何來歷?”
聽他問起,花幽姒疑惑“他可是犯了錯?”
“你不用管,同我說便是。”
“那進屋慢慢說吧。”她溫聲提議。
“不必了,在這里可以說。”
花幽姒也不再強求,將遇見奚青山的事娓娓道來。
說完之后,目露疑惑看著恒寂,只見他微微頷首,道了句“多謝”后轉身離開。
“青蘿。”
“婢子在。”
“你去問問那個小兄弟,是否犯了錯,惹表兄不開心了?”
“是,婢子這便去。”
而另一邊,奚長歌閱完奚青山的親筆書信,頗為頭疼地轉目看向身旁的夫人“這孩子,平日玩玩便罷了,現在竟學會溜進別人家里去,還說給我帶女婿回來?看來,我真是把她慣壞了。”
懷桑瞄一眼他手中書著娟秀小字的信紙,朱唇勾勒出一抹淺笑,眨眼看著自家夫君“難道這有什么不正常?當年,我不也是這樣做,才與你日久生情的?”
奚長歌無奈搖頭,伸出手指輕點她的額頭“你說這孩子學誰?”
她抓住他的指尖,輕笑一聲“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,自然學我咯。”
“那錦兒如何不學你?”
“夫君想要錦兒隨我?”
奚長歌“……”
那倒不想,小女兒跳脫成如此模樣已經夠令他費心,錦兒萬萬不可再效仿她娘親與小妹。
懷桑見他被噎得詞窮,溫聲安撫“夫君莫要擔心,那個小丫頭自有她的樂趣。你看,一個兒子學你,兩個女兒,一個端莊懂禮,一個活潑開朗,不也是挺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