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青兄,你瞧。這條道是梧州自京城最短的路線,若你想要七日之內到達京城,行這條道便可。”玉梨指著一副彩繪地圖溫聲給奚青山解說,“這一條是遠道,若青兄想要走走玩玩,照著這條路走,便可一路賞景,但到達京城至少需要半月以上。”
一身月白衣袍的小公子彎身,手肘撐在梨木桌上,雙手托腮認真聽玉梨教她認路。
身旁阿月默默撫琴,悅耳動聽的潺潺琴聲自少年手中流出,有一種撫慰人心的力量。
“多謝阿梨,我認路了。”
玉梨將地圖緩緩卷起遞給她,溫笑叮囑“女子一人在外甚是危險,青兄不可換回女裝。”
奚青山一愣,與阿月對視一眼后撓撓頭“阿梨,我……”
“青兄不必難為情,其實與你相識的第一天,我便認出你是女子。”
奚青山回想起同玉梨第一次見面。
那日她正在街上閑逛,見前方圍了一圈人。
本就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,奮力剝開人群上前,只見一名衣衫襤褸的貌美女……男子正被客棧的伙計毆打。
同旁人打聽,原是這男子吃飯不給錢財,作了一幅畫抵債,口出狂言此畫可值千金。果不其然,被人狂揍一頓。
奚青山向來心善,見不得美男落難,于是隨手替他給了一頓飯錢,又領他去衣店裁了幾套衣物,最后給了一袋碎銀方才離去。
兩人自此交上朋友。
直到玉梨靠賣畫起家開了這玉露堂,高興之余喝醉了酒,方才說起他的身世。
他原是鄰國一戶大戶人家的公子,生得貌美,極擅丹青,素有“第一丹青手”的稱號。
然天有不測風云,家中突遭橫禍,只他一人活了下來,本想靠賣畫生活,卻因美甚女子的外貌而被齊國大將軍看中,欲帶回家中做男寵。
玉梨試盡各種法子逃出,之后來到恒國,再不敢回去。
奚青山嘻嘻一笑“知道也無妨。”
“青妹,你此次一去,定要照顧好自己,知道否?”阿月放下琴,行至她身邊摸摸她的頭,話語含著擔憂。
“阿月放心,以我的輕功,逃命那是小菜一碟。況且,外出有理讓三分,我不會與人爭的,你放心好啦。”
玉露堂大門外,奚青山腳尖輕點,飛身上了玉梨準備的高頭大馬,對著送行的兩人揮揮手中垂柳,策馬帶著阿喵上路。
兩日后……
“稟報夫人,未找到小姐。”
“稟報夫人,城外并未尋到人。”
“稟報夫人,屬下已帶人將半個梧州城尋遍,暫時還未發現小姐蹤影。”
奚夫人依舊風輕云淡,握著茶杯的手指暗暗收攏,吩咐下去“給我找,就算是一路尋到京城,也得把人給我綁回來。”
“母親,不如讓孩兒帶著人前去尋小妹。小妹是個女子,若不今早找回來,孩兒擔心她會遇到危險。”奚隨念提議。
“不必,念兒留在府中替你父親處理公事便好。”
“奚伯母。”這時,晉辭行至花廳中央,拱手道,“不如讓小侄去尋她,小侄或許能尋到她的蹤跡。”
“晉兄,萬萬不可。”
“隨念兄且相信我,我定能將青妹平安護送回來。”
“晉兄不可,若是父親知道你前去尋青山,待青山回家,定少不了一頓嚴罰。”奚隨念堅定拒絕。
晉兄身份特殊,是重點保護人物,怎能讓他出去尋青山。
晉辭的提議被眾人一致拒絕。然而,當晚人便不見了。
馬蹄聲聲驚飛樹上夜鳥。
清冷月色下,公子手握韁繩策馬向前,寬大衣袂隨風翻飛,身后灑了滿地月光。
“青山,我一定會找到你。”
馬匹奔騰至岔路口,晉辭勒了馬,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