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錦園似乎是一個沒必要存在的院子,因為它的主人很少回來。
至少石棱在這里的幾天里,完全沒有看到對方的存在,連一點她的聲音也沒有聽見。
這天一早,石棱在院子里井水邊,舀了一盆冰涼的泉水,好好抹了幾把臉。
這是他從有記憶以來就保持的習慣,如果不做這件事,這一天就還沒有真正開始。
隨后,他總算第一次在這個園子里見到了它的主人。
對方淡然站在高高的墻沿上,望著園子外邊的遠方,似乎顯得有些悲傷。
因為他感受到那背影的落寞和孤單。
他不喜歡落寞,但不在意孤單。
落寞就好像一個被現實徹底擊敗的人,走到哪里都是一副不快樂、對什么都漠不關心、覺得生命走到看不到方向的谷底。
所以他不喜歡落寞,盡管每當想象一下在自己還是個嬰兒的時候,被無情的手丟棄在大雪紛飛的雪夜里某一個角落,心底多少也會升起一絲落寞。
但他很快便會用溫和的笑容將那落寞從心底驅逐出去,溫和的笑容一直是他心中最強大的一支衛兵,一支可以摧毀任何侵襲敵人的衛兵。
相比而言,孤單則要好得多,有時候他特別喜歡孤單,好比一個人練武,一個人抓魚,一個人煮飯、奔跑、遠望。
每當這個時候,他的內心十分安靈,仿佛進入了一個人都世界,是一方最純凈的世界。
但他不喜歡太長時間的孤獨,每當他看到周圍的人,便多少有回到正常世界的感覺,有種你在我亦在的感覺。
只是落寞和孤單怎么會一起出現這個背影身上呢?
如果自己的記憶沒有出錯,對方無疑是一個集富裕、優雅、好心、美麗、強大等各種優點或優勢于一身的人。
“見過掌柜!”石棱道,語氣里帶著一絲淡然。
盡管在某種程度上,他覺得對方對自己有恩,但他不喜歡在語氣上表現出來。
“如果有個原本對你很好的人,突然對你亮出嗜血的獠牙,你會傷心嗎?”冷霖霖不由將雙手抱臂,身子微縮,仿佛覺得風有些涼。
“我家里養了好幾條豬,平時都對它們很好,給他們吃、喝,也不要它們做任何事。
但到了過年,我們一家三口還有請的殺豬匠就會對它們亮出嗜血的獠牙。
我想它們臨死前也都會傷心的吧。
但改變不了什么,我們要吃肉,它們又無法反抗。
傷心也好,釋然也罷,我們和它們都在向著那個決裂的目標前進。”
“咯咯……”冷霖霖不禁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,背上不住輕輕顫抖,隨即身影一旋,以一個極美妙的姿勢飄旋而下。
她果然也是一個實力強大的高手,從對方的身法來說,至少也會是三流高手。
“正好我有件事要告訴你,你就是我養的小豬,就是時間太短了點,你有什么心愿可以告訴我,或者我可以滿足你。”冷霖霖以十分鄭重的語氣道。
石棱不由一怔,禁不住退了一步,頗為艱難地開口道“我……似乎……沒什么值得你這么做的?”
“那只是你境界太低了,有些東西看不到,就好比豬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肉對人來說是不錯的食物,否則它們可能就不會吃那么多、長那么肥了。”
“我不是你的對手。”
“你可以嘗試反抗,我給你機會。”
石棱微微一笑,昂首道“反抗是一定的,就算再不是對手,我也不是一個會屈服的人。”
“你竟然一點也不傷心,與你口中的豬似乎并不一樣。”
“我不是它們,也不知道它們死前有沒有傷心過。”
“你有什么遺言或憾事?當然,事實上,你未必會死。”
“我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