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,趙晟的酒已醒了三分。
縱然他能幫助烏雅一家,但這云中城內內千千萬萬的各族百姓又有誰來幫呢?兩國相爭多年,草原上的墳堆平了又起,造就了多少像烏雅這樣的喪父喪夫的家庭。無論是匈人還是徐人,兩國百姓無非就是圖個太平日子罷了。
越想越覺得自己無力,趙晟長嘆一聲,回營睡覺去了。
草原,匈國王廷
一座座白色的帳篷井然有序地排列成一個又一個的圓圈,而圓圈的中心處則是巨大的大汗王帳。無數的匈人男女各司其職,穿梭往來于各帳篷之間,儼然是一座城市。
在烏鷲可汗十多年的苦心經營下,王廷已經逐漸構筑起土質城墻。各類碉堡和箭樓也鱗次櫛比,眾達十數萬之眾的軍隊把王廷包圍的密不透風。往來的巡邏騎兵隊身著鎧甲,氣勢比起右賢王部來說,更勝一籌。
右賢王赫連天奴帶著野利當周等人一路奔波了半個月,才趕到了王廷。此時見到草原上竟有如此雄偉的建筑,比起一些徐國州城都不遑多讓,野利當周可以說是徹底被征服了。
“你和野利布哈兄弟跟著我進城,其余人都在城外就地扎營。”赫連天奴不容分說,直接下達了命令。
王廷的規矩歷來都是除非大汗特許,否則覲見的臣子一律不得帶自己的部眾進城,只能在城外規定的地點自己扎營。
于是,野利當周等人交出自己的隨身武器,下馬乖乖地跟隨大汗的親衛部隊進城。
在王廷城門口,幾個士兵幾乎把包括赫連天奴在內的所有人都扒了個干凈,徹底確認了沒有攜帶武器后,才允許他們穿衣進城。
“這王廷規矩可真大啊。”野利巴哈小心翼翼地說道。
“不要多嘴,小心!”野利布哈連忙朝他使了個眼色,讓他閉嘴。
一行人跟著帶路的親衛一路穿越各種帳篷,繞的眼都花了。
“大人,咱們還要走多久啊?”赫連天奴語氣客氣,卻也十分不解地問道,“記得去年覲見大汗,也沒走這么多路啊。”
“右賢王大人,這是三殿下特地吩咐的。大汗警衛現在是最高級別,任何人覲見都是這般,還請大人多多體諒。”前面領頭的內侍回頭,也十分客氣的回道。
“大人,這么多帳篷,怎么看起來都一模一樣?”野利當周見內侍說話客氣,也大著膽子問了一句。
“哦,這是王廷的規矩,無論是誰,做什么事,都住一模一樣的帳篷,只有王帳才稍大一些。”
“大汗真是愛民如子啊。”野利當周流著汗尷尬的回道。
“我們現在才剛剛走過炊事區,這里是負責給整個王廷做飯的。還要穿過服飾區和鐵匠區,才能到達近衛區。穿過近衛區,就能見到大汗的王帳啦。”
雖然內侍一路解釋都是笑瞇瞇的,但想想還要走過這么多路,野利當周完全被唬住了。
一路無話,又走了大半個時辰。饒是這些草原大漢們五大三粗彪悍無比,此時縮頭縮腦,亦步亦趨地走了這么多路,也是大汗淋漓,心中暗暗叫苦不已。
終于穿過了近衛區,又經過了一遍搜身后,那些名為帶路實為押解的武裝親衛們都退了出去,只剩下一個帶路的內侍。
“諸位大人請在候客帳里隨便挑選一座帳篷休息,小人這就向大汗稟報。一有消息就會傳召諸位覲見大汗。”說完,雙手一請,示意眾人自便,自己就走了進去。
“大汗的王帳可真大啊!”野利當周見到這座約莫有百十來丈寬的大型圓帳,不由得發出了感嘆。
烏鷲可汗的帳篷與其說是帳篷,不如說是一座帳篷型的宮殿。位于整座王廷的最高端也是正中央,四周腳底圍繞著數十座仆人、太監、宮女居住的小帳篷。而這些仆人居住區再往外,才是赫連天奴等人所在的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