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陛下,臣弟微末之功,何足道齒。只是心念家國,未敢忘懷。雖然身在敵營,卻是時時刻刻念著君父故國。”趙晟低頭恭敬的答道。他原想把薛志強投降匈人的事抖出來,可想到他曾經為了數百名徐軍殘兵而舍身相替,自己若是把薛志強弄臭了,只怕這些士兵也難做人了。
“真是忠義之后啊!”徐皇感動不已,“你在云中三年,對匈人也很熟悉吧?”
“別的不敢說,陰山南北的幾個大部落,臣還是頗為熟悉的。”
“那你說說看。事無巨細均可。”徐皇端起一杯茶,呷了一口,仿佛在聽故事一樣。
“是!陰山南北原是匈國右賢王赫連天奴的勢力范圍……”趙晟把自己所知道的娓娓道來,事無巨細都介紹到了。徐皇和幾個大臣都側耳傾聽,十分認真。
“現在赫連天奴也死了,野利布哈兄弟和赫連多杰來回廝殺之下,一些匈、羌小部落為了避免戰端,已經開始逐漸南遷。前日追殺臣弟的就是一個從未聽說過的匈人部落,他們的駐地離長安不過三百多里。”
聽到離長安三百多里就有一個完整的匈人部落,徐皇陡然變色。而幾名大臣的臉色也變得不好看起來。
胡太傅不管軍事,心里卻暗暗得意,開口道“匈人三年來雖不斷騷擾,但進逼長安如此之近卻是從未有過。這實在是南北禁軍的失職啊。”
駐防長安的南軍和北軍兩軍都是曾賀生的心腹愛將,不知道花了多少錢才買到了這個位置。兩軍都是防衛長安的禁軍,并不負責邊防,此時聽到胡太傅扣帽子,曾賀生立刻叫屈起來,把責任都推給了大將軍趙泉。
“大將軍遠在洛陽,留守中都也是責任重大。此事怎么能賴到他的頭上?防衛長安原就是禁軍的責任,曾太尉這般說,豈不是……”胡太傅冷笑一聲,回駁斥道。
“南北禁軍兵力原本就不多,按照編制,各軍都該有兩萬五千人。可如今按照邊軍編制,都只有一萬多人。防守長安猶嫌不足,主動驅趕匈人更是十分困難啊。”江迢見兩人要吵起來,連忙接口道,可話里話外,都是替曾賀生在開脫。
“依太師你的意思呢?”徐皇似乎覺得有理,又問道。
“依老臣之見,陛下既然決意在長安過冬。不如就干脆把南北二軍的編制恢復到禁軍,都督收復河套一帶,也算是留在長安有個理由。”胡太傅老臉一紅,準備橫加阻撓,江迢哪里容他說話,又接著道“雖然如此,但要驅趕匈人回長城以北,只怕還是兵力不足。”
“云中新破,塞外已經全軍覆沒。可云中城敗回的殘兵如今都被召集到了長安,不如以他們為骨干,新建東西中三軍,也按照禁軍編制。這樣總兵力足夠有七萬多人,打擊匈人綽綽有余!”江迢一股腦的說完,一臉期待的看著徐皇。
“胡太傅,你的意思呢?”徐皇沉吟不定,詢問起胡云龍的意見來。
“依臣之微見……此法雖好,但恐怕耗費過巨。上林苑重建如今不過只是建好了建章宮,其他宮殿荒廢已久……”見江迢想借機撈取兵權,胡太傅自然不會答應。他立刻搬出了皇帝最關心的園林工程,以此要挾皇帝。
果然,徐皇一聽到上林苑工程幾個字,立刻就猶豫了起來。江迢哪會容胡太傅攪亂,立刻補充道“云中城如今不用再支援,已經省下來一筆銀子。近日里洛陽禁軍又有一批老兵復員,正好節約下一筆錢,再加上最近開源節流頗有成效,新練軍隊非但不需要額外花錢,還能省下一些來。”
“省下一些哪里比得上全都投入上林苑工程!”胡太傅急忙道,“陛下重建上林苑已是一拖再拖,陛下如今就這么點要求,為人臣子的難道不該盡全力嗎?”
江迢嘿嘿一笑,“胡太傅道德文章天下冠絕,但是這工程建造就不大懂行了。如今上林苑工程已經趨近于飽和,人夫和材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