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江迢緊趕慢趕,可進入殿中還是慢了一步。只聽得蔣老一句,“叩謝陛下天恩”,就完事了。江迢愣是一句有用的都沒聽到。
“哦,太師和幾位愛卿都來了啊。”徐皇斜倚在坐塌上,聽了秦王去世的噩耗,心情也十分不好,“朕這兩天也不舒服,不能親自去宜春宮了。”
“太師”,徐皇把手一指江迢,“你和胡卿還有曾卿就替朕和太子去探望一下晟弟吧。喪事也由你幫忙安排一下。”雖然趙晟年紀比徐皇小了三十多歲,但論起輩分來還是和徐皇同輩。
“是”,江迢等人恭敬地應道。雖然沒聽到蔣雪珂這個老狐貍怎么和皇帝回報的,但能親自去宜春宮吊喪,掌握一手情報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。
當下三老就跟著蔣雪珂坐上馬車,一路顛簸到了長安東南的宜春宮。
一路上江迢還在噓寒問暖,試圖從蔣雪珂嘴里套出一些話來,可那蔣雪珂何等精明,反而被他套出了一些朝廷現在的情況,弄得一旁的胡云龍掩口偷笑不已。
終于來到宜春宮的大門口,還沒進的大門,就聽到了里面哀樂震天。
江迢等人連忙整理衣冠下車,表情肅然的跟著蔣雪珂往靈堂所在而去。
一路上只見白幡漫天,人人都身著喪服,顯然是早有準備。蔣雪珂開口高聲道“秦王殿下不幸,昨夜薨于宜春宮側室。太師、丞相江迢,太傅、司空胡云龍,太尉曾賀生,奉陛下之命前來吊喪,孝子出迎。”
蔣雪珂頭發都白了,可中氣十足,一開口就把江曾二人給震住了。三人老老實實地站在蔣雪珂的背后等著趙晟出迎。
只不過片刻,趙晟就匆匆從靈堂里出來。只見他渾身縞素,臉上猶帶淚痕,神情卻是十分冷淡。
“不孝子晟,恭迎天使”,趙晟按照對皇帝的規格對江迢三人行了大禮。
江迢是三人中的首領,見趙晟行禮,連忙上前將他攙起,“世子毋需多禮,陛下遣我們來,一是為了拜祭王爺,二來也是囑咐世子千萬不要過于傷心。人死不能復生,想來王爺也不愿意看到世子傷身過度吧。”
“多謝君上的關心,臣驟逢大變,舉止失常之處還望諸位多多包涵。”趙晟起身后還是再行一禮,以示對三位元老大臣的尊重。
說完,趙晟側身,把三人讓進了靈堂。
剛一跨入靈堂,江迢就感到陣陣陰風翻滾,整個人都像跨入了冰窖一樣。
趙晟連忙解釋道“匆忙之際,用了一些冰塊,所以有些冷。”
江迢故作鎮靜,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,帶著胡、曾二人按照禮制給趙翮的靈位磕了頭。
禮畢,趙晟將三人讓到了后堂歇息。
“世子啊,王爺雖然病重,但遽然去世,陛下和我們都是驚愕不已啊。未知王爺是在何時去世的?”江迢使了個眼色,讓曾賀生開口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。
趙晟垂首侍立,想起了昨夜,又不禁眼眶濕潤起來。
“曾太尉,昨日你還責備我不近人情。如今世子新喪考妣,正是最悲痛的時候,你不思安慰,怎么反而問這些?”胡云龍見有機可乘,立刻給曾賀生上了眼藥。
曾賀生還想爭辯,趙晟卻示意無妨,“慚愧慚愧,晟昨夜侍奉父王吃過藥后就在塌邊睡著了。一直到今日凌晨醒來,一摸父王的手,卻已是冰涼……”
江迢等人一聽,紛紛表示痛惜。
“那王爺去世前還說過什么話嗎?”胡云龍試探著問道。
“父王要我忠君愛國,千萬不可做自絕于祖宗江山的事。”趙晟回想起父親的教誨,又不禁暗自神傷起來。
“那是自然,那是自然,除此之外呢?王爺還說過些什么?”曾賀生又試探道。
“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罷了。”趙晟不愿多回想,直接搖頭拒絕了曾賀生的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