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晟雖然全然不知,站在角落里的俞思言卻悄悄看在眼里。
戰報很快就傳到了長安,對于渭城潛伏有匈人的奸細,還膽敢公然攻打城池的現狀,徐皇十分震怒。中軍司馬人選也被換成了對匈作戰經驗豐富的趙輝。
至于曹紹樂,在江迢的力爭之下,居然一躍成為了負責未央宮宿衛重任的衛尉,執掌南軍的兵衛,秩祿中二千石,赫然成為了朝廷重臣。而他的弟弟曹紹青也躍居郎中令一職位,執掌南軍的郎衛,負責殿內的警衛。
從區區城門校尉一下躍居朝廷中樞,讓朝野輿論為之嘩然。而江迢的太師兼丞相地位更是炙手可熱。那些觀望趙晟是否能撼動太師、太傅、大將軍三足鼎立格局的人則徹底失望,紛紛各自擇主而棲。
胡云龍雖然圣眷不如江迢,但是在他的一力堅持下,李森也被調往了隴西擔任空缺出來的護羌校尉一職位。
至于趙晟,在得到了江迢等人的當面保證后,一扭臉就把他給忘了。趙晟的功績只是被簡單的提過。在江迢等人的奏報中,趙晟僅僅是在趙輝李森和匈人‘英勇’作戰時組織了一些百姓上城頭加油鼓勁吶喊助威。
徐皇聽了這樣的報告,只是口頭上獎勵了趙晟幾句,就讓他滾回宜春宮守孝去了。
宜春宮
對著八月中旬分外明亮的秋月,趙晟舉杯向月,自斟自飲。
“王爺在生誰的氣呢?”
蔣雪珂從室外推門而入,見趙晟獨自喝悶酒,也斟了一杯。
“蔣老取笑了,晟雖然承襲了王位,但不過是個空頭王爺,沒什么事做,只好喝喝悶酒罷了。”趙晟苦笑著,又倒了一杯,一飲而盡。
“王爺何必如此消沉?”蔣雪珂也輕抿一口,不由覺得心曠神怡,“有什么心事盡管說出來。”
“唉”,趙晟長嘆一口氣,“師傅雖然承父王的遺愿,全力輔佐。奈何晟卻是所琢非玉,這一輩子,恐怕只能在這里虛度光陰了。”
“王爺就為了此事?”蔣雪珂仿佛聽了一個大笑話一般,放聲大笑起來。
趙晟皺了皺眉頭,卻不言語,只是自顧自地喝酒。
“遠的不說,就說近的”,蔣雪珂指著窗外不遠處一座小屋道,“聽說王爺受一位朋友所托,將那個匈人少年帶回中原撫養,可有此事?”
趙晟驀然想起烏塔卡來,急忙問道“他怎么了?”
“前段日子,他一直跟著付有練武。老夫有空也教過他識字。怎么旁人如此賣力,王爺自己反倒像是沒事人一樣?”蔣雪珂似笑非笑道。
趙晟臉色一紅,不好意思的致歉道“晟雖然回到中原也有些日子了,但一直心煩意亂,并沒有想到這一節。幸虧付大哥和蔣老幫襯,不然我真的對不起我那朋友了。”
蔣雪珂聞言點點頭,“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。但王爺能說這番話,就說明剛才并不是你真正的顧慮。”
“是的”,趙晟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,“每次想到父王臨終前痛苦的神色,我就恨!”
見趙晟握緊了拳頭,語氣中充滿怨意,蔣雪珂不動聲色地道“你恨什么呢?”
“恨趙昰!”趙晟堅定的說出了那個名字。
“難道你忘了你父王臨終前的話了嗎?”蔣雪珂聽了他的話,也不生氣,只是面無表情地提醒道。
“我沒忘”,趙晟搖搖頭,“所以在渭城,我盡力而為,保全江迢和全城百姓。”
“不!”蔣雪珂立刻否認了他的話,“你是為了表現,為了能讓皇帝任命你為中軍司馬!是不是!”
說完,蔣雪珂上前一步,緊緊盯著趙晟的眼睛。
“我……”趙晟無法否認自己的私心,雖然他當時想的也是為了救人,但無可否認的是,他渴望兵權。
“你心中放不下你父王的事,這很正常。”蔣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