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聽這話,趙晟就氣不打一處來。當年要不是朝廷吝嗇,趙晟又何至于以少敵多?云中城的數萬百姓和他的朋友薛敬之又何至于淪落塞外,有家難回?
可還沒等趙晟回答,江迢又搶話道“陛下,圣人有云,兵者,不祥之器,君子不得已而用之。若能不用兵,則上上之善也?!?
見江迢語出驚人,眾人也紛紛議論,仿佛并不相信。徐皇也十分納悶,只得讓他說下去。
“適才秦王所言甚是,可彌林部并非當年稱霸草原的烏鷲可汗。”江迢捻須緩緩道來,“今日倘若是烏鷲可汗進犯,朝廷或許不得不出兵應付??扇缃癫菰姆治辶?,彼此仇寇,尤甚于匈徐之間。我自可交好于其他部落,令其討伐彌林部。此乃驅虎吞狼之計。”
一時之間,眾議又起。
“能夠借刀殺人固然不錯,可太師又有良策,能讓匈人聽命于我?”坐在胡云龍身后的溫云松突然發聲道。
江迢嘿嘿一笑,曾賀生立刻會意,起身接道“伯齊(溫云松)此問甚好,自從烏鷲可汗死后,西匈就分裂為兩方,烏鷲可汗第二子桑多和赫連多杰占據陰山以北,野利布哈兄弟占據陰山以南?!?
“可自從去年占據王廷的彭措死后,赫連多杰支持的桑多入主了王帳,多杰立刻占據了上風。這兩年野利兄弟連連敗退,要說野利巴哈南下,臣可是一點都不意外?!?
“那如此說來,野利巴哈是兵敗被逼著南下的咯?”溫云松見他胸有成竹,立刻追問道。
“這個嘛……”曾賀生略顯尷尬,“臣也只是根據過去的情報推測而已。巴哈如此大動干戈,所圖必然不小。臣以為還需要仔細探查?!?
說完,曾賀生小心翼翼地抬頭望了徐皇一眼。
但大出意料之外的是,在討論的如此激烈的朝堂之上,徐皇居然昏昏睡去了。
眾臣包括江迢在內都十分尷尬,作為群臣之首,江迢也只能示意眾人安靜下來,讓王桂山輕輕喚醒徐皇。
“陛下?陛下?”王桂山輕附在徐皇的耳邊喚著,可徐皇依舊酣睡如故。
王桂山轉過身來召剛才進丹藥的小太監問話,可小太監也滿臉無辜,表示這就是皇帝日常服用地丹藥。
“按你這么說,陛下還就……”
王桂山剛要發怒,那小太監突然一激靈,連忙道“干爺爺,孫子有個辦法,定能喚醒陛下?!闭f著,他便附耳上前,對王桂山竊竊私語起來。
“這能行嗎?”王桂山一臉的古怪,看上去十分尷尬。
“沒錯,只要這么辦,陛下一準能醒!”小太監一臉堅定的答道。
“也罷,就試試看吧。”
說完,小太監立刻一溜煙兒的跑回了內室,喚出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,帶到了徐皇身邊。
只聽得少女輕啟朱唇,悄聲道“陛下,該敬天了。”
原本靠在榻上酣睡的徐皇聽了這話,身體立刻抖了一下,隨即慢慢睜開眼睛,茫然地看著身邊的眾人。
這一切詭異的事情讓座下的大臣武將們看得目瞪口呆。他們既沒有聽清小太監和王桂山的對話,也沒有聽到那少女對徐皇的話。只是這么輕飄飄的一句話,皇帝就從昏睡中醒來,實在是匪夷所思。
“陛下?陛下圣體可還安康?”江迢見徐皇緩緩蘇醒,立刻搶先言道,“剛才可把臣等都急死了!”
可徐皇并不理會江迢的話,居然閉上眼睛自顧自地盤腿打坐吐納呼吸起來。這一舉動又讓江迢尷尬當場,其余眾人也都面面相覷。只有那名小太監,默默地把少女又拉回了后室。
眾臣都有滿肚子的疑問,但是礙著皇帝在場,誰也不好意思。于是,徐皇一個人在御座上打坐吐納,一干朝臣們都傻愣愣的看著。整個殿內除了時漏的滴滴答答聲,再也沒有第二個聲音。
直到過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