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府的后院深處是一片竹林包裹的池塘,塘邊佇立著一座白墻黑瓦的小書齋,正是徐國丞相江迢的住所,無數的公務批文正是從這里發往全國各地。
此刻,塘邊的矮幾上陳列著一盤圍棋,幾旁則是一大壺美酒。月明星稀,燭光搖曳,儼然一派高人隱居的氣度。
江迢坐在棋盤的一側,漫不經心地一步步落著子,時不時的斟上一杯酒抿一口。
見他心不在焉,坐在江迢對面的男子曬然一笑道“太師今日如此心不在焉,深夜相召,不會是只為了下棋吧?”
江迢驀然回過神來,歉然笑道“王爺見笑了,老家昨日給老夫送來了幾壇美酒。王爺是北地人,估計沒嘗過江南佳釀。所以老夫特來相邀。”
“呵呵,江南瓊漿果然不凡。和北邊的酒比確實別有風味。”趙晟又抿了一口,嘖嘖稱嘆道。
“王爺若是喜歡,便帶一壇回去。老夫這里多的是!哈哈”江迢見趙晟喜歡,臉上也輕松了許多,“今晚別有風味的可不止美酒啊。”
說著,江迢一手捋須,一手遙指院外,笑道“這是新從洛陽來的歌女宋姬,不僅人長得沉魚落雁,詩詞歌賦,曲藝琴棋更是樣樣精通。更難得的是,人在教坊卻賣身不賣藝。多少王侯公子千金相贈,宋姑娘卻都視若糞土。”
順著江迢的眼光,趙晟轉眼望去,只見一名外批紅色大氅,內著純白秀衣的妙齡少女一手抱琴,一手提燈,正向他們緩緩走來。
“妍兒見過太師。”研兒低頭斂眉,對江迢和趙晟不卑不亢,福了一福。在月光和燈籠的映襯下,她絕世的容顏分外迷人。
“這位是秦王殿下。秦王世代扶保國家,殿下自己出任中軍司馬,位高權重。你要在長安立足下去,可得和秦王好好結交一番啊。”江迢雖然語氣輕松,大語意卻大有深意。
妍兒也是久在風月場上的人,哪能不知其意,當下她輕啟朱唇,抿嘴一笑道“殿下青年才俊,玉樹臨風,又是國家棟梁,未來必然不可限量。妍兒敬您一杯。”
說著,她乖巧的放下手中東西,脫下大氅,跪在地下,斟了一杯酒,又抿了一口。那印有妍兒朱唇的一抹紅色在酒杯上分外顯眼。
佳人在旁,陣陣粉香撲鼻而來,趙晟臉一紅,也連忙接過酒杯,一飲而盡。
見趙晟老實喝了,妍兒微微一笑。趙晟自幼在軍中長大,整日里不是刀槍劍戟便是四書五經,哪里見過個陣勢。見美人兒對著自己笑,不由得心旌搖曳,不能自已。
江迢看在眼里,更是樂在心里,他連忙打破尷尬道“研兒姑娘聽說是洛陽第一歌姬,今夜風輕月高,美酒佳肴,怎么能少了佳人玉音呢?可否為秦王獻上一曲,也好讓老夫也跟著沾沾光啊?”
“妍兒不過是一介歌姬,哪里談得上什么第一第二。太師相邀,妍兒哪敢不從?只是不知殿下……”
說著,妍兒向趙晟投去了詢問的目光,一雙美眸中凈是哀求之色。
趙晟哪里受得了這個,連忙點頭表示同意。
見趙晟有了反應,妍兒也嫣然一笑,“如此,便有辱清聽了。”
說完,妍兒取過木琴,設于案上,自撫自唱了起來。
江迢瞇著眼捋著須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