挽玉道“宗妙皮是皮了些,但是她聽你話呀,讓她給你做一些打雜的事情也是極好的。她爹爹晏樓可是魔界大佬,將來若是知道你如此照顧他的千金,高興了賞你幾本稀罕的魔修秘籍也不是不可。”
阮禾臉色微變,眉毛抽動一下,終是點了點頭。但不是為了所謂的魔修秘籍,他是怕宗妙回頭和晏樓告狀,回頭找他的麻煩。
阮禾想讓宗妙知難而退,每天,都想方設法給她安排一些雜碎而繁瑣的活計。
比如,讓她抄寫一些簡單的心法,好分發給剛入閣的弟子們。抄寫心法極易考驗耐力,他想,以宗妙那飄忽不定,焦躁不安的性子,定不會堅持下來。
誰知,宗妙并沒有知難而退,反而爽快的應承了下來。因為她腦子里想的是“你敢讓我抄,我就抄。”
她自幼不愛讀書,都是晏亭拿著棍棒追著打,才看的進去幾句。讀書讀不好,字也好不到哪去。寫的歪七扭八不說,每個筆畫間好似肢體分離一般,龍飛鳳舞中帶著幾分稚氣,還有幾分頑劣。
阮禾一開始見她抄的認真,以為她是有幾分功夫在那里。
當他無意時湊近一看,額頭上滲出了涔涔冷汗。這哪是字阿,這分明是畫。唯一值得慶幸的是,他能憑借對心法的記憶可以依稀辨認是哪些字。
宗妙見阮禾在她身旁,甜滋滋的朝他一笑,頂著一張被墨染了的小花貓臉,胸有成竹的指著旁邊的一摞說道“這是已經抄好的,差不多二三十份,你可先拿去給弟子們分發了。”
“我手上,都抄出了繭子了呢。”
話畢,宗妙舉起略帶肉感的小手,露出食指處薄薄的一層繭子。
阮禾想,到底是富養出來的郡主,就抄了半天,手上就抄出了繭子。中看不中用啊。
他再轉念一想,到底是金枝玉葉的郡主,為了留在他身邊,忍氣吞聲抄了這么多張,一時居然有些不忍心打擊她,于是,阮禾硬著頭皮,拿著那些抄好的心法發了一些下去。
新到的弟子們手里攥著心法,看著紙上這些獨具個性的字,居然覺得這心法更加厲害了,好像這字里行間都透露著神秘。
但因為這些字難以辨認,每個弟子看到的字都不一樣,一頁好好的心法,被看出了二三十個版本,有的弟子練了他所認為的版本,結果一口氣堵在丹田,差點憋死了。
此事過后,阮禾回想起來,還時常心有余悸……心軟是錯。
文的不行,阮禾又給宗妙找了武的——吩咐她做一些跑腿傳話的活計。
這個不需要太多能力,只要有嘴,有腿就行。
現在的司妖閣除了教化修行弟子,還時常會被城建小分隊拉去湊人手。城建小分隊的成員們分布在城中各處,所以,想交待一些事情時,格外的麻煩。
需要一個專程跑腿傳話的。
阮禾想著,反正宗妙年輕愛動體力好,讓她做一些跑腿的活計也好。
她跑累了,便會知難而退。便不再纏著她了。
可誰知,干這個活計和宗妙從前的郡主生活雖是云泥之別,但她居然沒有絲毫怨言,好像還樂在其中。
宗妙每日滿城亂跑,有時候忙的連口水都喝不上。但她卻借此將千悲城的地形摸的透透的,許多弟子都要靠她指路。她不光會指路,她連那個地方,旁邊有哪棵樹,哪塊石頭,都記得清清楚楚。
一日,阮禾在半夏區找歲歲有事商量,結果回時迷了路,還是碰到宗妙,將他引回了花鸞區,這一引,讓阮禾對她都刮目相看。
宗妙不光是個指路精,她在城建小分隊里也混的風生水起。
城建小分隊的成員們都是男的,女的屈指可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