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蒂芬先生不似昨晚見面時那般溫和儒雅，臉上隱隱帶著怒氣，雙手握拳，看著寧衛華的目光很是不善。

關于山本先生的事，他已經打聽清楚了，兩家雖然有交集，但是并沒有交情，山本老先生放權，山本先生最近正忙著開拓事業，哪有時間聯系寧家買配方，而且山本先生和寧家有過節，兩家不可能再合作，他被寧衛華耍了。

所以他今天看見寧衛華，才會那么生氣，顧不得什么紳士禮儀，直接出言諷刺，他沒有破口大罵，已經是很有教養了。

寧衛華接過支票，仔細的看了看，彈了彈，對著太陽光照了照，像模像樣的驗證。

秘書大衛嘲諷道“寧先生沒有見過這么大數額的支票吧，不是這么驗證的，它不是錢，只要看印章就可以了，絕對是真的，全國通用。”

寧衛華笑瞇瞇道“還是驗過了比較放心，要不然你們跑了，我上哪找你們去。大衛啊，你一輩子也掙不到的這張支票，它是屬于我的。”

秘書大衛差點氣得仰倒。

史蒂芬先生冷笑道“寧先生放心，我們米國人最講究誠信，絕對不會做出欺騙合作伙伴這種無恥的行為，您不要以小人之心看我們。”

這番話其實意有所指，指寧衛華利用山本先生做旗子欺騙他。

寧衛華將支票揣進兜里，“呵呵”了一聲，語氣里滿滿的嘲諷溢出來。

“史蒂芬先生的中文水平不錯，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都知道，就是不知道我們兩誰是小人，誰是君子？”

‘你一個仗勢欺人的家伙，咋好意思說這番話，要不是你先逼我賣方子，還是用白菜價，我會小胡子做旗子，忽悠你加錢，咱兩半斤八兩，誰也別罵誰，都是小人’。

史蒂芬先生雖然是歪果仁，但是神奇的接通了寧衛華的腦電波，領悟到了他話里的意思，氣得差點冒煙。

兩人開始你來我往打嘴炮，不帶一個臟字，卻是句句扎心，都是用中文，史蒂芬當然比不上寧衛華嘴皮子利索，氣得再次飆出，“shit。”

寧衛華眼眸深邃。

再次確定這個詞不是啥好話，他有些抓心撓肺的好奇，回家一定要問問閨女是啥意思，以后用來罵人。

史蒂芬先生急著趕飛機，嘴炮又打不過人家，確認方子沒有問題，拿起文件就走了。

臨走前，還放了一句自以為的狠話，“寧先生，我們不會再有合作的機會了。”

寧衛華一臉高興，鼓掌歡迎道“太好了，我謝謝你全家。”

史蒂芬先生“……”

氣得心口疼。

他們氣沖沖的離開后，寧衛華看向李秘書，納悶道，“你說黃毛咋就沒點自知之明，當誰稀罕跟他合作，唉，我吃大虧了，巴不得他別來找我了。”

李秘書還在懷疑人生呢，想象中的親切會面，友好商討不存在的，只有爭鋒相對，自家廠長不懼強權，一味地擠兌人，把人給氣跑了。

“寧廠長，那可是約翰制藥有限公司，聽說史蒂芬先生不僅是中層領導，還是小股東，我們得罪了他不好吧。”

寧衛華起身，瞥了他一眼，“怕啥，咱又求不上他。”

見李秘書一臉擔憂的樣子，不由道“小李啊，我要批評你了，膽子那么小，我以后咋敢對你委以重任，約翰公司那么大，哪會記得我這個小人物，光憑史蒂芬是對付不了我的。”

李秘書見他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，心里稍安，帶著點半信半疑。

自家廠子是私人經營的，本來就不穩定，可經不起半點風雨。

寧衛華搖了搖頭。

虧他還覺得李秘書有幾分像他年輕的時候，真是看走了眼，這小子辦事能力不錯，就是膽子太小了。

如果是他，這時候，只會大拍廠長的馬屁，哄著領導高興，而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