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有漁同的幫忙,可是安君蘭執意要拖著殘破的身軀為寧中辛打點賀禮,這些事情本是寧中辛或者府內大管家或者漁同,再不濟還有漁陽可以去打點,可是安君蘭還是親力親為。
不惑之年再穿禮服的寧中辛更是多了幾分沉穩之氣,安君蘭伺候他穿衣,他與安君蘭四目相對,寧中辛扶著她的額頭,安君蘭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靠在寧中辛的懷中了。她已經很是克制這雙目的淚水,卻還是不自知的流了出來。
寧中辛自知愧對安君蘭,可是皇家賜婚只能從命。漁同送寧中辛上了馬,他看著一車車的賀禮,歲父親向丞相府駛去,畢竟只是丞相府的仆人,如此風光出嫁已經她莫大福分,關凌熙是在奴婢采買出入的小偏門處上了寧中辛迎親的花轎,按理說妾室的花轎也是不能從正門入的,可這寧府要從正門迎娶關凌熙入門,只是因為她現在冠了公孫姓氏。而且這六禮是一點都不能少的。這婚前禮,正婚禮,婚后禮都是要按照規矩來的。
漁陽一早便來給安君蘭切脈了,安君蘭面色蠟黃,身體的寒凝之癥越發嚴重。她端來熬好的湯藥。
“娘,這是我親手煎的,喝下去身體會舒服一些。”
“陽兒,為娘今日不想進藥,你來幫娘梳個妝好嗎?”
“是,娘。”
每年的今天,安君蘭都會素衣素食,發髻處都會系上白色的孝布。今日卻要施粉黛眉。安君蘭閉著眼睛,漁陽為安君蘭涂抹胭脂水粉,她的手突然就停頓了,她這是第一次這樣看著安君蘭的臉,她的臉上已經有了細小的皺紋,發絲已經幾處斑白~她雙眸下的烏青那么深……
“怎么了陽兒?”
“娘,您真好看。”漁陽有些哽咽。
“陽兒,你代我給易軒……上柱香吧……”
“好~”漁陽輕輕拭去安君蘭眼角的淚水,自己也擦了擦眼睛。
漁陽去上香,帶著她提前準備的祭品。曾聽安君蘭說,易軒小時候特別喜歡吃京味樓的糯米糖糕~所以前一天就命丫環迎花去預訂了,一大早迎花就拿了回來~
寧府從里到外都掛滿了紅燈籠還有絲線,從下馬車的位置到廳堂的位置鋪著一條長長的紅色地毯,站在府門處是拿著花瓣的寧府丫環,就等待二夫人過門的時候,撒開著竹籃里的花瓣,整個寧府蔓延著紅艷艷的景色。
漁陽倔強的在發髻一處系上一條白色的孝布,她不顧一切只為做到安君蘭心里所想卻不能做的事情。
不一會就聽到由遠而近的鑼鼓聲,安君蘭坐在廳堂的方桌一側。這是寧府大夫人的位置,她只等關凌熙進門敬茶。漁同先一步回到寧府到府門前迎客,安展彥作為安君蘭的侄子,也來一同幫忙。
安君武并未入席,他坐在正廳的四方桌前品茶。見安君蘭進來,放下手中的茶。
“安伯伯好!”
“好丫頭,不必拘禮!”
“妹妹,你這臉色?”
“兄長,我沒事。”
“是身體不適嗎?今日可是重要的日子,你是寧府的大夫人,必得壓得住這場面才是!”
“今日確實是重要的日子。”安君蘭眼圈泛紅。
見安君蘭眼圈泛紅,安君武有些不解,站起身來走到安君蘭旁邊,好似安慰到“妹妹,你這是為何啊,中辛這幾十年待你已是很好,今日他雖是娶了公孫丞相的義妹,那也不過是納妾,這寧府的大夫人依舊還是你啊!”
“兄長,我都知道。”
“漁陽,你去找安展彥把我給你娘帶來的上好山參取來。”
“是,安伯伯。”這種時候,漁陽怎么能離開安君蘭,安君武故意把漁陽支開。
“妹妹,你應該為中辛想想,寧家世代單傳,傳到他這偏偏收養了2個孤兒,這滿身醫術無人繼承,你不能讓他對不起寧家的祖宗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