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一攤子事,本來指望這里能救一救那個牙行的,這下……等于挖了兩個坑,還都填不上。
晉陽心氣兒很不順,看著柜臺旁種著的幾株盆栽,狠狠的揪下一枝來,瞅著上面的葉片,一片一片的扯掉。
“收拾你,不收拾你,收拾你……”
陳平此時正在這艷來樓里,和那牡丹姑娘面對面的坐著。牡丹的房間臨窗,是以窗外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。
“陳老爺怎么看這件事?”
“看不明白,但那招牌,確實是兒戲之舉,這些年頭,異想天開的年輕人太多了,不想著如何腳踏實地,總認(rèn)為自己冒出了一個新點子出來,可以掙上一大筆錢,過上富足的生活,殊不知,其實是走了前人走過的老路子而已。”陳平搖了搖頭,呵呵一笑,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“還是太年輕啊!”
牡丹點了點頭“興許是有其他的某種盈利法子?不然不收保管費……難不成還真的是來行善積德的?”
“陳某浸淫商道多年,聚攏這大筆的錢財本就是件極擔(dān)風(fēng)險的事情,若是有賊人連夜上面砸了你的鋪面燒了你的房子,就算只搶走百貫千貫,這鋪子定然是血本無歸了。”
“百貫千貫不少了,在陳老爺口中,居然只當(dāng)?shù)靡粋€‘只’字。”
陳平笑了笑,沒接話茬“擔(dān)著這么大的風(fēng)險,卻還不放印子錢,莫非是要拿這筆錢做些投機倒把的勾當(dāng)?這長安城中,還能有什么東西倒買倒賣就能掙錢了?應(yīng)當(dāng)就是誰家孩子沒個天高地厚,卯著心思一鳴驚人呢。”
“若是論商道,怕是天下沒什么人及得上陳老爺了吧?”此時的牡丹一點也看不出清冷和疏遠(yuǎn),抬著纖纖素手就將陳平面前的茶杯添滿了,“所以殿下很想知道,你這里,進(jìn)展的如何了?”
“這些日子雨太大,無論水路還是陸路,都有極大的風(fēng)險,殿下口中的那筆銀錢至今未能送到陳某人的手上,是以進(jìn)展并不順利,所以……陳某想著,姑娘可否出面安排些人手,冒充流民,將決堤一事演的更像一些,百姓若是起了恐慌之心,陳某倒也不用費心思找人去各家收糧食了。”
“這卻是小事一樁,只是……這件事耗費應(yīng)當(dāng)不是個小數(shù)目,小女子可拿不出這么多來,殿下……也拿不出來的。”
“能用錢辦成的,都不是事情,姑娘先去安排人手,酬勞過些日子便會有人送過來了。”
“咦?”
牡丹此時卻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陳平的話語上,而是蹙了蹙眉頭看向了窗外“黑婢黑傘,那個人……可是那長安第一才子?”
陳平順著話音扭頭過去,確有這樣一個年輕的書生,右手提著兩個小酒壇,左手則杵著一把系好的黑傘,身后跟著一個斜挎著布囊卻兩手空空的黑瘦小婢,兩人一同抬著頭望著那古怪的錢莊招牌,似乎是在嘿嘿傻笑。
除了外貌看起來俊逸一點,哪里有半分風(fēng)流才子的樣子了?
在底下對招牌評頭論足的幾人看了這傳聞中的人,不由得相互望了一眼,試探性的問道“敢為閣下可是趙微趙公子?”
趙微看著他們笑著拱了拱手“你好。”
這幾人顯然沒料到居然能聽到他跟自己說話,而且還是如此古怪的話語,不由得都有些呆“公子,公子也好……公子可是想存些銀錢?這鋪子不收保管費,怕是不怎么安全,在下識得一家,就在城西頭,若是不嫌棄,在下可以帶路。”
“呵……沒,不妨事,開鋪子的,我朋友,以后多來這捧場啊!”說完趙微就在這幾人面面相覷的目光中,走了進(jìn)去。
時值正午,光線極好,是以未曾點燈,但是晉陽人在里面,光線并未打到她的臉上。光線的強弱對比之下,使得晉陽的臉有些看不真切,但那身姿……再熟悉不過了。
晉陽也有些發(fā)怔,趙微背著光,同樣是也看不真切的,只是覺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