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按照滿貫可存的方式來進行記賬,盤賬時也會令人頭痛無比,年底時,需要多個賬房先生盤點十數日才行,期間若是錯了,便要重新再盤一次,著實是份苦差事。”
這下牡丹明白了“那這喂錢莊,十文錢都記賬的話……豈非月月都得盤賬?甚至日日都得盤賬?”
“正是如此,所以我才說,這書生意氣實在太重了些!如此復雜的賬目,他若想盤得清楚,那得請多少個賬房先生來?一個兩個必然是請不來的!根本就是一筆爛賬!怎么可能盤得清楚?若是請得多了……哈哈——”
陳平再次仰天大笑“若是請的多了,他這點小鋪面,怕是連人都坐不下吧!而且這可是錢莊!臨時請人來盤賬?他敢?!”
“老爺說得不錯,更何況,請賬房先生,那可得花費不少月銀,這可是每月都要盤賬的,這筆開銷可小不了,他這喂錢莊,存錢可是不收保管費的!”
牡丹看著得意的主仆二人,出言提醒“那他這樣,豈非是在拿銀錢打水漂?這長安第一才子會有這般愚蠢?”
陳平搖了搖頭“目前他如何盈利尚不清楚,想來是會挪用儲戶的銀錢,這樣的話,只消儲戶齊齊過去取錢,他這鋪子非倒了不可!事情若是鬧大,起了民變,那他就是殺頭的罪過了!果真就是個意氣書生而已,不足為慮。”
“老爺,這臭小子在那日花魁選上,害得您損失了萬貫銀錢,咱們是否要給他找些事情做做?”
陳平斜了陳豐一眼,在牡丹遞水果過來的手上摸了一把“左口袋進右口袋的事情,都是為殿下做事,何來損失一說?這小子就隨他去,咱們犯不著出面,怕是今夜就要有人給他找事情做做了,哈哈——”
牡丹瞪了陳平一眼,迅速抽手“奴家雖然托身于此,但也是事出有因,不得已而為之,是以還請陳員外平時說話做事時,放尊重一些。”
陳平聞言一愣,沒跟牡丹一般見識,哈哈又笑了兩聲“不知陳某交由姑娘辦的事情,目前辦得如何了?”
“已然辦妥,約莫端午節前后,便會出現在京郊左近。”
“可否再快一些?目前距離端午尚需一個月,那個時候桃花汛就過去了,決堤的流言不攻自破,陳某這邊可就不大好辦了。屆時……”
陳平話沒說完,而是悠悠然的瞟了牡丹一眼,牡丹一聲冷聲,知道他這是在拿殿下做要挾,也沒有說話,而是將面前茶杯沏滿端了起來。
此舉是在送客了。
陳平又笑了兩聲,方才告辭離去。
此時夕陽西斜,昏黃卻又泛著紅的陽光越過屋角飛檐,打在了平康坊的路面上,人頭攢動的嗨森長龍依舊。
排著的人見這天就要黑了,都開始焦急起來,不停的探頭朝前方望去,想要知道打烊前能否輪到自己。
有些自覺排不上的,嘆了口氣就散去了,排得靠前些的都有些不信邪。
鋪子里也適時地出來了幾個伙計,喊了幾嗓子只再接待幾位客人,其余人請回。
見這條張龍開始變短變稀疏以后,一旁正在玩耍的一些孩童就開始在這人群前后穿梭起來,笑得很是放肆,覺得頗為有趣。
還在排著的自然就有些惱恨,時不時被踩一腳或者被撞一下,便讓他破口大罵起來,而孩子根本不懼他,只是不再往這人跟前靠了而已。
趙微、晉陽跟石頭三人算是累壞了,尤其是石頭,她寫字慢,還丑,被不少客人嫌棄。
看著這條人龍馬上到頭了,三人齊齊松了一口氣。
“跟你爹要些人手來,伙計光會招呼客人可不行。”
晉陽自家知道自家事,皇帝身邊的近臣除了太監就是宮女,這些打小送進宮里來的,哪里有那福分讀書識字,若真能讀得了書識得了字了,斷不至于走這一條路。
可是……這事兒根本沒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