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就不一樣了,把這個壯觀的場景看了個實在。
趙微還在感嘆是誰能夠有這么大的手筆之時,就看見了那掛在鋪子跟前的諸多衣物,還有那個坐在一張小椅上,身子斜倚著鋪門的富態老伙計,此時正微微閉著眼睛,將養精神。
晉陽從周圍人中大概知道了這里發生了何事,進了鋪子后,尋個空檔遠遠地瞪了趙微一眼,趁著李新沒注意,使勁揮了揮拳頭,一副等下要自己好看的架勢。
畢竟這等手段太下作了些,昨天你拉著王公公,原來說的就是這個?
王凱很誠懇很踏實的把昨晚發生的事情都描述了一遍,一晚上幾乎是沒消停過,時不時就有人想來溜窗撬鎖……
這一夜,多多少少竟抓了二十余個,抓完后打暈就扔在鋪子里,后來因為有人體質強健些,醒得早,結果就又挨了一記。
“老奴也是沒法子,人太多了,鋪子里沒那么多繩索來捆,只好把他們的衣物都除下來……”
這倒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,算得上是一舉兩得,這下這錢莊當真是要聲名遠揚了……
“可知是哪里的盜匪?”
“大都是終南山那匪寨里的,也有些是聽聞兵器譜的事情,想來瞧瞧熱鬧的綠林人。前幾日財帛外漏,再加昨日鋪子里動靜實在太大了些,是以就都打起了主意。”
李新對此有些耳聞,一旁插話“終南山上那兩個匪首著實不成氣候,一個名叫王樂,一個名叫林笑,做事都是四六不著的。”
齊嵩道“確實,這伙匪人亦正亦邪,做起事來著實是莫名其妙,在下初來京城時,途經終南山,就被他們剪徑,要在下留下十貫錢的買路財,否則就要割了我的腦袋,不料我剛說了句,著實沒帶那么多財貨,他們就把價格降到五貫。”
說到這里,齊嵩笑了起來,笑意緩下去后,才接著道“結果他們居然說,五貫總有了吧!莫非這也沒有?一貫也成啊!”
齊嵩這話一出,場間眾人都笑了起來,覺得土匪當到這份上也是夠卑微的。
“最后你怎么離開那里的?”
“最后給了他們一百文,他們便送著我離了那終南山。”
齊嵩話音一落,眾人再次齊齊大笑。
李新插話“聽家父提起過幾次,朝廷有派過官軍圍剿,不過有趣的是,官府總是拿他們沒法子,據說每次去,要么是大雨道路難行,要么干脆就是山體落石滑坡,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,好不容易他天氣好些了,他們的主將卻在出發前夜暴斃,當時吩咐醫官仵作探查尸身,并未中毒,也非有人暗害,當真就是突發疾病暴亡,邪門至極。”
李新見眾人有些面面相覷,哂然一笑“好了,假的!家父也是道聽途說,閑聊時的一些談資而已。不過終南山那一眾匪人,確實沒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情。”
這一番說笑過后,那些年輕些的伙計也排成一條長隊出現在了鋪子外。鋪子很快就要開始迎客了,趙微趕忙就把齊嵩拉到一邊,把希望他做的事情給道了出來。
對于城中糧價一事,齊嵩是早有耳聞的,畢竟家中也是糧商出身,當然是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,只是自己現在沒有那個實力從中摻和一腳。
趙微的要求很簡單,就是盡快返回嶺南,然后運糧食過來,能運多少運多少,能運多快運多快。
“在下家在嶺南荊州南郡,步行最快往返也需三十余天,咫尺所言當真?”
趙微心中盤算了一下,目前陰雨天氣已過,上游的水傾瀉到中下游,約莫也就在這幾天,這代表這幾天是最容易決堤的……
若是未曾決堤,那便不會再決堤了。
若是陳家認定了這個時機,那必然要出結果了,不是鋌而走險,便是偃旗息鼓。
若是鋌而走險……
不管是蓄意決堤,還是惡意散布流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