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鑫想要說的,其實就是有人偽造喂錢莊票據,前往取錢,不料當場便被發現的事情。
“……據說當時那人是在撒潑抵賴的,只是那賬房幾個問題下去,頓時就傻了眼。”
“哦?問了些什么?”
“具體孫兒也不知,據傳,是問了些姓甚名誰,何時前來儲蓄之類的問題,當時這人就沒答上來,支吾囁喏了半天。”
王宙笑道“這種事情隨便哪家錢莊都能做到,有何稀奇?”
說起此事,王鑫頗有些眉飛色舞,“唰”一下將扇子揮開,娓娓道來。
那假冒之人雖然當時便被戳穿,但是他急中生智之下,開口狡辯,聲稱手中這票據是在早先與他人交易時,交換得來,并非偽造!
“……這喂錢莊可是有一項支取規則,便是只認票據不認人,因此此人此話一出,原本都在相幫喂錢莊要扭送他去官府的儲戶們,紛紛都停了手。”
王宙聞言微微頷首,此項規則是其他錢莊所不曾有的。
在其他錢莊,票據的主人若是更換了,是需要雙方去錢莊辦理相應手續的,并非其中一方拿著一張紙說此紙價值銀幾十兩,對方就會相信的。
相信對方遞來的紙可以當銀錢來用,這心得有多大?
這喂錢莊居然無需前往錢莊辦理手續,只認密文和票據,密文和票據都是真的,憑什么不給支取銀錢?簡直是冒錢莊之大不韙。
莫非……是有恃無恐?
王宙腦袋里突然就浮現了一個人的身影。
“這些儲戶其實也擔心這樣的問題,既然只認票據不認人……那憑什么他拿著票據來不給支取銀錢?換句話來說,那便是,既然大家都知道他票據和密文來路不正,那他若是能把錢取出來,豈不是我們儲戶的錢都可以被別人冒領?”
王宙用手指敲了敲茶杯“于是這問題就復雜了。”
“太公所言極是,這時問題就出現了,要么銀錢會被人冒領,要么是儲戶拿著真實憑據卻取不出來,然而……怕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出現了……”
“哦?”
“喂錢莊口口聲聲事涉鋪子內部機密要務,是以必須要立案對簿公堂!過來詐取錢財的人哪里會肯,邊上那些儲戶也不相信衙門里的事情能做的公平公正,是以紛紛出言阻攔,就這樣,硬是將過來詢問調查情況的衙役給驅趕了回去!”
接著王鑫就將馬府尹只好親自趕來處理的事情給描述了出來。
王宙聞言搖著頭笑了笑“真難得見到這馬昊會如此主動的處理糾紛,啊,你繼續說,太公在聽。”
“……待馬府尹趕來,竟是直接在那錢莊里,眾目睽睽之下,直接問案!”
提到此處,王鑫連連搖頭贊嘆,似乎又沉浸回了當時親眼所見的場景之中,王宙連聲催促后,王鑫才再度開口。
“……想必太公不知,這喂錢莊的每一張票據上,除了原本大家所熟悉的票號之外,還有一串極為特殊的符號,那原有的票號一一對應……”
王鑫這時走到桌案旁,手指輕蘸茶水,將一至九和1至9的對應關系一一寫了下來。
“那人在偽造時,并不認得這些符號,以為只是某種特殊的防偽記號,于是僅第一張上,是完全對應,后面所有票據中,票號雖是按著順序往后排,但是這奇怪的符號,卻是全然一樣的!”
王宙點了點頭,那這個蠢貨就等同于主動將把柄送到了喂錢莊的手上,怎么可能發覺不了。
“那后面如何了?這人可是被押走了?錢可曾取了出來?”
“人自然是被押解回了府衙,那票據被作為證據同樣被收繳走了,不過錢莊卻當著儲戶的面表示,此張票據中的銀錢會被……被……被凍結,對,是這么個詞兒,只能由存儲本人儲蓄當日的所有訊息方可支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