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糧價開始異常波動至今,其實不過月余的時間,糧價的異常波動起初在百姓眼里,也就是口中的談資,然而時間一久,發現糧價居高不下,逐漸也就變成了抱怨。
有對不良奸商的抱怨,也有對自己的便宜時沒有多買一些的悔恨,但更多還是在埋怨朝廷居然無所作為,以及……趙微堂堂長安第一才子,竟然敢枉顧百姓死活。
處于旋渦中心的人,這幾日在錢莊鋪子里被罵得格外的慘,尤其是那些取錢的百姓,或者當頭大罵,或者看似閑聊的指桑罵槐。
散布流言,給自己施加資金上的壓力,這種事情,做得如此輕車熟路,必然是陳家所為。趙微也不在意,這幾日糧價都瘋漲到兩百文一斗了,而且還有往上漲的趨勢,每日都在變。
趙微細細折算了一下米價,一斗米大概十二斤,也就是十七文錢一斤米。相比之前,高出十數倍,但京城百姓富庶,頂多是不愿買,并非吃不起。
還沒到全城百姓瘋狂搶米的時候,這糧價,上漲的空間還有很多。
趙微不打算去跟一個馬上要跳城墻的人計較這種事情,不過待在錢莊展現自己唾面自干的博大胸懷……趙微也做不下去的,于是也就不去那錢鋪子里應卯了。
這幾日要么在家中看看書寫寫字,要么就是打打拳練練劍,沒了其他事情,習練武藝的時間多了些。黃退之那廝被自己連坑兩下,這幾天根本見不到人,想找他切磋一下都不行。
實在無聊了,趙微就帶著石頭買些硬紙回來,裁剪成五十四張大小相同的長方形,拿著毛筆涂涂畫畫的,硬是做了一副撲克牌來,然后就將趙晴也喊了過來……
斗地主這種事情著實是新鮮玩意,趙晴不禁逗,被趙微教著玩了兩把之后,就有些撒不開手,成天心心念念的。
在幫著趙夫人打理封地還有府中事務的時候,時不時嘴上都來一句“飛機”或者“王炸”之類,讓趙夫人覺得好生莫名其妙。
“什么……飛機?”
“就是墨家的木鳶,可以在天上飛的,聽說可厲害了。”
趙夫人起初也沒放心上,不過連著兩天發現趙晴都有些丟這忘那的,才知道是趙微又折騰出了一種新鮮玩意來。
“若是得閑了,回你自己閨閣里看看書,成天趙微那里跑!不讀詩書,不做女紅,你看看你現在這名聲,別家姑娘十四就嫁出去了,你都十六了……哎你!晴兒!”
趙晴將事情忙完,沒理會母親在耳邊的絮絮叨叨,一溜煙就跑沒了影。
趙夫人探頭望了望最后草草一筆朱批,嘆了口氣。
“珠簾。”趙夫人抬頭望了望趙晴離去的方向“可知大少爺最近在做些什么事情?”
“夫人莫非您不知道?”
趙夫人一怔,扭頭看了看一旁這個最近富態圓潤了不少的大丫鬟,搖了搖頭。
趙夫人其實是想問這幾日趙微在家里又鼓搗出了什么新鮮玩意,結果珠簾卻將這幾日京城里圍繞著趙微的那些風言風語都說了出來,言語之間雖然克制,但依然能夠聽出幾分針對的意味來。
“總之不少百姓都是信的,拿著百姓的銀錢在肆意哄抬物價,罵他的人可不少呢。”
珠簾不知喂錢莊的實際歸屬,趙夫人是知道的,所以當珠簾說起趙微在喝百姓之血時,趙夫人未置可否。
珠簾跟著趙夫人相當長的時間,因此看到她此時的表情,知她不信自己,心里有些不舒服。
“據說他安排了府上不少仆人和護衛,到咱自家的糧鋪里,將糧食都給買了下來。”
“竟有此事?!”
趙家的糧食鋪子至今也只是在限購,并未漲價,每日買糧的人隊伍排得極長。珠簾這話一出,果然趙夫人的面色就沉了一沉。
然而也就只是沉了一沉,很快也就恢復了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