糧價之事問題不大,過些日子自會降下去的。”
李綱聞言有些詫異“廣之何出此言?此事非同小可,切莫如此掉以輕心!眼下如此異常的糧價,明顯是有豎賈惡意為之,正是非常時期,若是任由這群商賈囤積居奇,怕是過不了多久,長安城內就要餓殍遍地了!”
王宙呵呵一笑,不緊不慢的將身前的茶壺推了過去“請。”
李綱看著他此時的姿態,也松了口氣,將原本緊繃的身子放松,自己斟了一杯茶。
“還請廣之賜教。”
王宙擺擺手,道了聲不敢當之后,緩緩開口吐出兩個字,這兩個字是一個人的名字。
這個名字讓李綱不由得呆坐了半晌,自己打探得來的消息,全部將矛頭指向了他,而他的能耐,自己豈能不知?
原本一個他就已經十分棘手,更何況他的背后……是趙驍。
一個無一官半職,僅有一身爵位的趙驍,讓李綱忌憚無比。
一個比書生還書生的將軍,無絲毫將軍的鋒芒和棱角。想當初,自己一紙政令,明升暗降,將他升為樞密使后,不能再親自統兵,于是多少士卒為了追隨他,寧肯詐死、自殘,也要脫離軍伍成為其家仆,朝廷出面制止居然絲毫不起作用!全靠趙驍出面,才成功勸阻!這種人活在世上,怎叫人不忌憚?
心甘情愿的卸下樞密使一職,就為了那個趙微?誰信!
“此事當真與趙微有關?”
王宙看著面色陰晴不定的李綱,點了點頭“不過和紀常想的,以及聽到的,定然有所不同。京城的糧價調控,本就是鄙人職責所在,是以這份異常,早就發現了,然而……為何我至今不動?”
“為何?”
“官家。”王宙微微一笑,朝太極宮方向拱了拱手,“官家想讓從中作祟的豎賈們受到一個教訓,讓他們知道,想在百姓身上吸血,是需要付出代價的,而這件事,是著落在趙微身上的。”
一種極為荒謬的情緒頓時涌上了李綱的心頭,呆了半晌后,打量起王宙來,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表情,心中更覺得荒謬“莫非廣之是在與我說笑?”
王宙哈哈一笑,搖了搖頭“非也,非也。”
王宙一邊說著,一邊用茶杯蓋子刮了刮漂浮起的茶葉,將話題岔到了一旁“滕國的炒茶確實比咱們漢國的團茶好上太多了,僅僅是熱水沖泡,便能清香四溢……”
“廣之!”
“哈哈!紀常莫急!趙微此子,并非你想的那樣。”接著王宙就將趙微教自己如何應付滕國商團一事,一一細說了出來,當然,弱化掉了自己尋求助于他的原因。
“……此子與商之一道,實屬奇才,紀常想必不知,這趙咫尺,僅僅是微調了一條稅率細則,這一個月內所收賦稅,可抵以往半年!”
“哦?愿聞其詳!”
“當時我也只是隨口一句,若讓滕國人在長安城內自由購糧,確實可以轉嫁矛盾,但因為這次兩國交易經過了長安城內商戶。這突然出現的第三方,勢必會加大成本攤薄利益,等同于有所損失。誰料他竟是隨口給出一個主意來,就將這事兒給解決了!”
說到此處,王宙不由得嘿了一聲,回想起當時在轎子內,趙微那滿是無所謂的態度。
古代為了方便政令的施行,降低營私舞弊的可能性,因此商稅在收取定額稅,還是收取固定稅率賦稅上,一直有很大的分歧存在。
定額稅可以無視商戶的貧窮貴賤,統一稅額,屬于極為簡單的施政手段,迫使那些小商戶主動進行以物易物,不要動不動跑到縣城里來。這樣也能方便地方上的人員管理,是朝廷最喜歡的一種收稅方式。
可是……這種方式弊端也太過明顯了,是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商業的發展,會使得大商戶越來越大,小商戶越來越小。
大漢國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