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不平事,心中抑郁憤恨無法排解,你覺得……他會如何做?”
溫天有些呆,自己是行俠仗義,怎么就成了別人眼中的惡人?
“不應當啊……他們……這個……”
“人性當中,總歸是有惡的一面,無論你是否行俠仗義被人誤會,你都無法阻止其他旁觀者刻意曲解你的動機與行為。他見到你殺人卻仍然逍遙自在,他難免就會覺得,自己若是能站在善的大義之上,是不是除掉自己所憎恨的人朝廷也會視而不見?”
溫天依舊不說話,而是將頭扭向了剛剛她下毒的地方,那里有很多人都手忙腳亂的,呼喝、奔走、恐懼,各種行為都有。
“朝廷并不知道每個人心中的想法,也不知道每個人心中的善與惡,只能用律法來約束行為,無論你是否在行俠仗義……違背了法紀,就代表存在被百姓曲解你行為的可能性……”
溫天不過十四歲,從小被灌輸的都是濟世救民行俠仗義那一套理念,壓根沒有從別的角度考慮過這個問題,此時被趙微一套說辭下來,直接就呆住了,腦子中不停的在盤算,到底哪個說法是正確的。
趙微見她不說話了,也不管她是聽進去還是沒聽進去,轉身沖眾人招招手“走吧,莫管她了。”
溫天呆呆的獨自思索,腳步上卻依然下意識的跟著趙微一行人到了那艘大船之上。
對啊,若是行善是好的,卻讓圍觀百姓曲解了該怎么辦。
可……就要無視不平事的出現嗎?眼睜睜看著無辜百姓被兇匪所害?
大船甲板上的游人極多,不是商賈富戶,就是書生才子,各自攜美出行。
此時就有幾名書生,聽到趙微那番言論后,上下來回打量了一番趙微這一行人,相互間對視一眼,快步走進了二層船艙之內。
在這甲板之上,趙微一行人遇見了幾個熟人,正是蘇略、王鑫、夏喆等人,作陪的是入云閣的婉婉和芷菡姑娘。
蘇略和趙微接觸少,王鑫、夏喆跟趙微有些過結,不過趙微并沒什么特別的情緒,笑了一笑,用同樣的姿態見了一禮。
王鑫、夏喆有些尷尬,每每找他發難,吃虧的總歸是自己。所以猶豫了一會兒后,并沒有拿這幾日京城里瘋傳的事情說道,只是簡單的回了一禮。
眾人都是年輕人,王鑫、夏喆雖然沒主動跟趙微說過話,但閑聊間也顯得很是熱絡。
尤其是對宋潔此時寒酸的打扮格外驚詫,眼神有意無意的瞟過來一下,覺得她就算是荊釵布衣也難掩秀色。
“今日據說那宋探花邀了不少儒家學子過來,就在這主船二層內辦了場清談會,諸位可想一同去瞧上一瞧?”
蘇韜最頭疼這種之乎者也之類的東西,有些不想去,扭頭看了看趙微,發現他聳了聳肩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來,心中高興,覺得趙微很是尊重自己的想法。
也就在開口拒絕之時,那主船的二層上,一扇窗被突然推開,一個清朗的聲音在這灞河河面上傳了開來。
“樓下可是長安第一才子趙微趙咫尺?我家公子,宋熹宋元晦,乾興十五年探花郎,想邀趙公子登樓一晤。”
趙微這兩個字近些日子以來實在太過響亮了,原本閑聊間就時不時提起這兩個字,此時聽見,眾人紛紛就將視線投了過來,然后就尋到了那柄黑傘和那個黑瘦丫鬟。
這下原本在一旁發呆的溫天也順著周圍人的視線,怔怔的望著趙微,目送他那一行人一起走入那主艙。頓時,一種被欺瞞的怒意就升了上來,剛才心中所糾結的事情也變得清晰,他那番言辭,必然是想亂我心智,果然不是好人!
這艘主艙的二層沒有桌椅,只有高腳桌案,不少才子佳人就圍著那高腳桌案一群一群的站著。
船艙很大,光線極好,趙微剛登上二層,眾人的視線就紛紛投了過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