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寢宮。
李承道穿著一身普通的青衫,坐在床沿,一名身著輕質白紗裙的女子正俯下身替他穿上靴子,另外的不遠處,雨師妾駐足而立,低眉順耳,等候吩咐。
女子滿臉春意,臉色紅潤得仿佛能滴出水來,偶爾抬起頭看向李承道的眼中,滿是傾慕之情。
“這封信你派人送到幽州總管羅藝手上。”
李承道仔細檢查一番信件后,滿臉嚴肅地遞給雨師妾。
“切不可失。”
“是,殿下。”
此時的雨師妾已不負剛見面時那柔媚的模樣,只見她渾身黑色勁裝,頭發束在腦后,異常得干凈利落,風姿颯爽。
李承道不由多看了一眼,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個詞可鹽可甜可溫柔。
他晃了晃腦袋,把污污的思想從腦海中清退。
“好了,你下去吧。”
雨師妾施了一禮,告辭離開,她離開后沒過多久,一名渾身顫巍巍,看上去隨時都會倒下的枯槁老者扶著拐杖從門外進來。
“參見太子……”
老者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,幾個字講得異常古怪。
李承道也不在意,他知道杜臺卿為什么說話會這樣子,原因就是杜臺卿其實是耳聾,普通人如果耳聾,聽不到外界的語言,是不可能說話的。
杜臺卿之所以能言,是因為他耳聾是后天造成,本身有說話的底子,而且他身為頂級密探,對唇語的認知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,所以其他人說話的時候,杜臺卿能依據對方的唇語讀出對方在說什么。
“杜老免禮。”
李承道手掌虛虛一扶,他知道,杜臺卿能“聽”到自己的話。
“杜老,事情緊迫,承道也不多廢話了。我要你立即派鐵浮屠中精英繞道河西走廊,穿過西域和高昌,到達漠北,去找到一個叫做薛延陀的部落。”
李承道拿過一份地圖,這是他憑借記憶畫出的大致地圖,里面標準著各方勢力以及山脈河流走勢。
“薛延陀居于漠北。本為匈奴別種鐵勒之一部,初與薛族雜居,后滅并延陀族,稱為薛延陀,官制和風俗,與突厥大抵相同。
隋煬帝大業中,東突厥強大,居于漠北的鐵勒諸部都臣屬于它。處羅征稅無度,鐵勒諸部頗有怨言,處羅大怒,誅殺鐵勒酋長一百多人。鐵勒諸部于是武力反叛,共推契苾首領哥愣為易莫真莫賀可汗,薛延陀首領乙失缽為易咥小可汗,臣屬于西突厥。
乙失缽做也咥小可汗,居住在燕山的北面,你們這次北上的目的是找到乙失缽的孫子夷男。”
李承道精光一閃。
“你告訴夷男此次頡利率東突厥大軍南下侵犯大唐,會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創,讓他做好準備。”
李承道沒說讓夷男做好什么準備,他相信,這個叱咤漠北,一統北方大地,憑一己之力讓薛延陀部與盛極一時的大唐對峙20年的北方之鷹知道他話里的意思。(夷男死后,薛延陀部立馬被大唐滅了)
“是,殿下,老奴告退。”
杜臺卿拿過李承道手中的地圖,慢慢退出寢宮。
見杜臺卿離開,楊珪媚坐到李承道身后,輕輕梳著他的長發,蔥白的手指劃過李承道的鬢發,脖頸,仿佛有絲絲的酥麻感從指間傳來,讓剛經過雨露的楊珪媚心跳又加快了一絲。
而此時的李承道沒有注意到身后的異動,他正皺著眉,陷入沉思。
此次他給羅藝了20萬貫銅錢作為糧餉,命其出兵山海關,威懾北方東突厥突利可汗,又令其派3萬大軍兵出雞鳴山,繞道代州,然后南下通過雁門關,并州,進入關中平原,從北向南,圍獵頡利的騎兵。
雙線分兵作戰的情況下,對羅藝的指揮作戰要求是相當高了,一個不小心,山海關失手,那突利帶兵南下,整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