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蘇定方!”
李承道突然轉身,爆喝一聲。
“有!”
角落中,蘇定方通紅著眼,須發虬張,大聲應和道。
全場的目光又隨著李承道的方向看向蘇定方,這個雄壯的男人就是蘇定方嗎?就是不久前真正擊退突厥人的蘇定方?就是《將進酒》的贈送對象蘇定方?
“筆來!”
李承道話音剛落,蘇定方一把抓起身邊案臺上雪白的宣紙,手臂粗的毛筆在硯臺上重重一蘸。整個人大鵬展翅一般飛躍而起,穿過十幾米的人群,轟然站到臺上。
只見蘇定方站得筆直,臉上滿是抑制不住的興奮,雙手一拖,把整張雪白的宣紙高高舉在胸膛前。
李承道從蘇定方手中接過蘸滿濃墨的毛筆。
“滿江紅!”
一聲豪放到極致的吼聲。
“怒發沖冠,憑欄處、瀟瀟雨歇……”
李承道手中狂放落筆,嘴中吐出幾個字,語速很慢,但聲音卻漸漸提高。
“抬望眼、仰天長嘯,壯懷激烈……”
聲音漸起,會場中所有人都感覺到胸口仿佛憋著一股濃濃的氣,只要一開口,這股氣就會沖天而起。
“三十功名塵與土,八千里路云和月。莫等閑、白了少年頭,空悲切!”
空悲切三個字從口中出來,李承道的眼睛掃視一圈,每個人都感覺到李承道在看著自己,一雙炙熱的眼睛和無數同樣炙熱的眼睛在空中相遇,迸射出更加濃烈的火光。
“唐突恥,猶未雪。臣子恨,何時滅!”
李承道身上似乎出現了一股難言的氣質,如同熱烈的火焰,所有人的內心似乎被他口中的聲音給震撼了,給點燃了,大家不約而同開始集體誦讀李承道剛做出來的滿江紅。
在場的都是經歷過十幾年儒家教育的人,他們也是整個大唐那連百分之一都不到的接受過系統教育的人,可以說,這些人無論是在思想上還是眼界上,比起那些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平民不知道高了多少境界,他們心中有理想,有抱負,有渴望,有榮譽,有尊嚴,有一顆拳拳的愛國之心。
哪個男人心中沒有馳騁沙場的夢想,哪個男人不想成為挽大廈于將傾的民族英雄,即使這些人中有張二河那樣的紈绔子弟,但單單從報國的角度來說,在沒有涉及到自己切身利益的前提下,即使連張二河在內,哪個人不希望自己國家好,哪個人不希望殺敵報國,李承道的幾句詩詞如同一把尖刀,直直插進了所有人的心臟,然后狠狠一攪,炙熱的心血就如同噴涌的熱泉,彌漫了所有人。
“駕長車,踏破賀蘭山缺。壯志饑餐胡虜肉,笑談渴飲突厥血。”
這句話從口中出來后,李承道哈哈一聲大笑,一掌拍飛地上酒壇的泥封,把整壇酒抬到半空,一邊寫詩,一邊昂著頭,酒水如瀑布一般倒入口中,場中就剩下“咕嚕,咕嚕”的吞咽聲,以及酒水灑落地面的聲音。
“待從頭、收拾舊山河,朝天闕!”
“砰”得一聲,整壇酒被砸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
此時場中的大多數人都是十幾歲,二十歲的小青年,在二十一世紀甚至連大學都沒畢業。在已經被李承道激起來的濃烈愛國氛圍中,這首岳飛的滿江紅不斷震蕩回蕩,李承道嘹亮的怒吼響徹所有人的耳膜,撲面而來的氣勢幾乎讓每個人的心臟加速了豈止一倍。
就在不久前,李承道當著所有人的面,把突厥丑陋的面目揭穿,現在,繼《將進酒贈定方》后,又做出這首傳世之詩滿江紅,里面的意境和整個會場中所有人的渴望簡直契合得天衣無縫。
一首念罷,在場所有人,包括歌姬和侍女們這些女子在內,都心潮起伏,滿臉通紅,連張二河這樣平時無所事事,走雞斗狗的紈绔公子哥們都紛紛雙拳緊握,口中不斷重復吟誦著這首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