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蘇敏看著她勉強地笑了笑說道“你吃吧,哥哥沒胃口。”
江攜堅持道“哥哥不吃,沒力氣。”
蘇敏只好重新拾起筷子挖了兩口飯。江攜給自己夾了一塊紅燒肉,掐掉了油肉部分,只肉的部分。蘇敏看著她將肥肉丟在了面前的碧玉盤上,默默伸出筷子將油肉夾起,一口就吃完了。
江攜眨巴著眼睛看著她“哥哥不吃,肥肉不好吃。”
蘇敏沒看她,又加了幾塊肥瘦相間的紅燒肉,夾斷了油肉部分給她,自己吃了油肉,眼眶有些濕潤了。他哽咽道“過去阿娘都將瘦肉留給我,從來只吃肥肉,說瘦肉長身體。都說肥肉容易發胖,可我卻只見阿娘瘦了。”
不顧江攜擔憂的眼神,蘇敏伸手拍了拍江攜的頭繼續說“阿娘同我講著肥肉的味道很好,她喜歡,確不是騙我的。以后哥哥吃肥肉,瘦肉給我們阿攜吃。”
沒等江攜點頭,就聽見門外傳來了撞門聲,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“江先生!江先生在嗎!?”
眼看著外面一片冰雪之中出現了一個玄色的身影,江攜看著那人,正是方才門前所見的少年,只是他已換了一身華麗的長袍,不似方才落魄的模樣。聽城主府的人講,他叫陳天晝,字少煊,是陳潭獨子。不過生母只是個寂寂無名的妾室,生下他每兩年就病死了。聽說陳天晝幼時就被送到了關外的世外高人那里學藝,常年不在家中,這般突然回府也是少有。
蘇嬤嬤見了人,走上前不急不緩地問道“大人在屋里休息,小公子可是有什么急事?”
少年聞言,一屁股坐到了一邊的軟塌上說道“聽聞江大人自金陵來,晚輩有事,求教大人。既然大人在休息,晚輩便就在這里等。”蘇嬤嬤替他倒了茶,少年一口便喝完了,將茶盞扔在一邊。蘇敏與江攜面面相覷,覺得這人舉止有些粗魯。
江攜喝完了最后一口排骨湯,跟著蘇敏在榻上對坐下來,蘇敏執筆,在平坦的宣紙上認真寫下了四個字“紫薇”、“北宸”。
江攜只覺得他的字端正有力,寫的比她好許多,不由得感慨道“哥哥的字寫得好看。”
蘇敏停筆,說道“你還小,慢慢來,急不得。”
江攜點了點頭,也學著他的樣子挺直了腰板,執筆開始練字。蘇嬤嬤給兩人倒上了熱茶,安靜地收拾著桌上的殘局。
沒等兩分鐘,闖入的玄衣少年就坐不住了,從榻上跳了起來在房間里四處走動,嘴上不停地念叨著蘇嬤嬤“先生還沒休息好嗎,何時能見著?”
蘇嬤嬤脾氣好,一遍遍與少年告罪,看著他們在眼前晃的難受,少年的聲音有些大,吵得江攜無法專注。蘇敏抬頭,看著眉頭緊鎖的江攜,放下來了筆問道“怎么了?”
江攜擺了擺手,將筆放下嘆氣說道“總要分心。”
蘇敏偏頭,看了一眼纏著蘇嬤嬤滿屋子跑的少年,說道“那去院子里走走。”
“好。”江攜點頭,迫不及待地起身跑出了屋子。她是個很怕冷的人,原也不是愛動的性子,這些日子來西北,天氣比在江南冷多了,除了去醉楊樓,江攜甚少出門,幾乎也不去屋外走動。但比較冷,她似乎更怕吵,此刻正一刻不停地往外跑了。
“嬤嬤,我們就在院子里。”蘇敏說完,不緊不慢地走了出門。
蘇敏前腳剛離開,青云先生就從內室走了傳來,一身莊重的褐色長袍看上去整理的平整,面容嚴肅,全身散發出一絲不茍的氣質。
“江先生!”
陳天晝似乎有些激動,見著了青云先生的人,中氣十足地猛然吼出了聲,那一聲吼叫驚落了廊下的雨燕,也驚到了蘇嬤嬤,青云先生則依舊若無其事地站在原地。
陳天晝跑上前,倉促地對他頷首行禮,說道“晚輩有事要問先生。”
青云先生看著他,問道“公子請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