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的陳天晝長舒了一口氣,幸好蘇凌云無意間幫了他們,打起了精神跟隨眾人腳步往房內走去了。
進屋后,蘇啟年動作嫻熟地找到燭臺,點亮了整個房間。看上去是悉心打理的書房,打掃得一塵不染,書冊也都整齊地擺放在桌案擺架上,淡雅的馨香彌漫在空氣中。
陳天晝扶著青云先生坐到了邊上的地榻上,與他快速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后朝書架邊走去。青云先生四下張望,目光停留在書案邊的一副女子畫像上。他自然認得畫中人是誰,看上去還是青春年少,那是先皇后少年時的模樣。
蕭長晴自然也認得,雖然先皇后已經過世多年了,身為人子,他如何能忘記母親的模樣。多年以來,宮中本就少見先皇后的畫像,更別提是少女時期的俏顏。少年太子凝望著畫中女子熟悉又陌生的容顏,將其視作珍寶,眼神灼灼,陷入了沉思。
在他的印象中,母妃是東宮太子妃,溫柔賢良,恪守宮規,被先帝稱作天下女子表率??赡菚r的母妃總是穿著華服宮冠,是大齊宮中最雍容華貴,端莊矜貴的國色牡丹。
而畫中女子身著桃花色羅衫,不施粉黛,容顏清麗。一片桃花圍簇之中,她跨坐在駿馬上回眸淺笑,鮮活又明艷。先皇后是舞陽侯遠親,眉眼生得還確有幾分將門風姿,比尋常女子多了好幾分英氣。
那女子仿佛生來爛漫,鮮衣怒馬,微風般和煦的笑容剎那便能融化對視的人,溫柔醉人的笑容好像清甜的甘露,令人回味無窮。
蕭長晴盯著看了又看,這便是蘇玲玲曾說的蘇啟年房中的先皇后畫像,著實令他大吃一驚。
青云先生側身朝蘇啟年問道“這畫的是蘇皇后入宮之前吧,不知出自哪位名家之手?”
蘇啟年答道“蘇某不才,讓先生與公子見笑了。”
青云先生含笑道“蘇家主過謙了,這畫似乎不是在蕪城所作???”
蘇啟年頓了頓,才答道“先生明鑒,確實不是在蕪城所作。當年家道中落,長姐帶著我前往金陵尋親,此畫便是路過江南落英林時所作?!?
青云先生接著說“我府上祖籍也在那附近,到了春天確實很美。”
蘇啟年點頭,眼神閃爍地回答道“是啊,確實很美?!?
他的話似乎另有深意,但青云先生并沒有繼續追問。
他們閑聊著,一旁的陳天晝已將房內迅速查看一遍,正當他來到窗欞邊的最后一個書架時,一不注意與另一男子狠狠撞了一下。
陳天晝不悅地偏頭看去,正是蘇凌云。陳天晝被他撞得胳膊疼,看向少年的眼神多了不善,蘇凌云則是沒看他,理了理一邊被撞亂的衣袖,面不改色地離開了。
這一舉動一出,陳天晝被他惹得更不悅了,但想著有更重要的事,便繼續查看那一方書架了。
書房并不大,總共那么點地方,也沒有復雜的結構,通透的一眼便能看明白。若是真要藏上什么秘密,也就是木架上的這些個書冊里了。陳天晝仔細檢查了每個書架,始終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。他有些不甘心地想再看了一遍,卻聽到青云先生那邊的談話已經快要結束,老人故意提高了音量來提醒他。
無功而返,陳天晝有些沮喪。他想起方才與蘇凌云的碰撞,更加惱火了。
蘇啟年起身賠笑道“好了各位,畫沒丟就好,這些個擺件玉器也不是什么值錢的玩意兒,不登大雅之堂的,此處陰暗潮濕,咱們還是趕緊回前廳吧。”
“等等?!?
說話的事蕭長晴,蘇啟年的笑容一僵,眼神跟著警惕起來。他惴惴不安地問道“公子怎么了?”
蕭長晴轉過身,神情真切地說道“懷榮實在是太久沒見母親了,見這副畫像覺得實在親切,不知舅舅可否割愛于懷榮?!?
“這”蘇啟年猶豫良久,依舊沒有給出明確的答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