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來如此，”蕭紫宸了然，又問道，“那樂游姐姐，你能治好阿攜的嗓子嗎？”

江攜也有些期待地看向少女。樂游笑容一僵，朝著江攜露出一絲尷尬的表情道“這個我倒是沒學過。不過你別擔心啊，總有辦法的。”

蕭紫宸溫和地朝江攜笑道“樂游姐姐都這么說了，阿攜，你就放心吧。”

江攜點了點頭，重新捧起了碗吃飯。

樂游眼神欣羨道“你們兄妹感情真好。去金陵，就是為了給你妹妹治嗓子嗎？”

蕭紫宸連忙否認道“不是的，先生跟阿攜要回家過年，我是跟著他們一起去的。”

樂游看向江攜，驚訝道“原來你是金陵人呀？我聽你哥哥的口音應該是西北邊的，真是沒想到。”

蕭紫宸解釋道“樂游姐姐想的沒錯，我是在蕪城長大的，說話是這邊的口音，這還是第一回去金陵呢。”

“我之前一直跟著師傅隱居，這也是我第一次去金陵，真不知道金陵是什么樣的呢！”說著，她又看向了身邊的女孩說道，“誒，小妹妹，你之前一直住在金陵吧！快跟我們說說，金陵是什么樣的？是不是特別漂亮。”

樂游的眼睛明亮，滿眼都是期待。

江攜聽了，認真地回想，然后慢慢說道“是最好看的！”

樂游又問“怎么個好看法？”

“恩有高高的城墻，街上有上百種顏色的燈籠，不像在蕪城的時候，只有一種紅色的燈籠。唔，還有還有很多人！”江攜絞盡腦汁，努力細想著那座美輪美奐的都城，卻如何也找不出合適的詞藻。

江攜雖表達無果，卻滿眼歡喜。樂游想著那兒應該是極美的，是就算親眼所見，也難以言述的盛景。她對金陵，又多了幾分期待。

“是婆娑眾生，是琉璃凈土。六王都，天子州。”溫潤的嗓音傳來，三人順著聲音的來向看去，是一身白衣，翩翩而立的溫潤公子。

蕭長晴已經醒來，精神振作地來到眾人跟前。

樂游回眸時正巧撞見了少年的視線，如此溫暖柔和的眼神令她有些出神。

江攜站起身朝蕭長晴作揖，剛才話說的多了，她嗓子不舒服，多咳了兩聲才拉回了樂游的思緒。

蕭長晴已經走到了他們跟前，她挨著江攜坐了下來，看著桌上的魚湯，囑咐道“這江上的魚新鮮是新鮮，可就是發。你的嗓子沒好，切莫貪嘴。”

江攜抿了嘴，神情落寞地點頭。

蕭長晴看向樂游解釋道“冒昧介入了你們的話題，姑娘不介意吧。”

樂游抱著碗，連連搖頭。她心里嘟囔著，你都已經坐下了，我難道要說介意趕你走嗎？

蕭長晴將晚筷遞到了江攜手上，解釋道“城墻高六丈，東西南北共五座城門，秦淮河通城內外。城中三達路平寬，立十二通門高近三丈。街衢通達，里弄萬千，八市同開，貨別隧分。金陵多水，船運八達。”

樂游其實沒聽明白他說的，只覺得應該是恢宏氣派的景象，頻頻點頭。蕭長晴淺笑道“不過剛說的這些也不過皮毛，究竟如何光輝富麗，姑娘一見便知。正好趕上了過年，除夕到正月十七全城無宵禁。屆時萬家燈火通明，仙宮樓宇林立河路兩旁，美不勝收。”

聽著蕭長晴所說，樂游更加期待了。她雙目放光，欣然笑道“多謝公子，這讓我更期待了呢！”

夜里輕寒，只聽得見河流翻滾和酣睡的聲音。

蕭長晴睡不著，他披了件外袍來到船頭外，眼中的憂色愈加濃重了。他靜靜看著遠處的山巒，想象著河陽城瘟疫橫行，街頭民亂的景象，不禁惱怒地握緊了拳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