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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止風的神情變化,讓淑妃心里一陣揪緊。
新帝登基,前太子怎么可能有好結果?就算僥幸撿到一條命,恐怕也過得無比艱難吧。
淑妃雙眼酸澀,胸腔悶痛,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團棉花。
“我娘說我傻,罵我不孝女,為了一個只見過幾面的太子,連家族的安危和名譽都不顧。”淑妃的眼淚滾落在茶杯中,將一碗蓮心茶染得更苦。
淑妃出身鎮國公府,祖上跟開國皇帝一起打下這片江山,現任鎮國公正是她的祖父胡遠。
雖說手中早就沒有兵權,但鎮國公在朝中的地位依然很高,也很受歷代皇上信任。
胡家歷代忠君,只認名正言順的太子,不可能承認寧弘煊這種造反叛逆。直到淑妃進宮前,胡遠都一直稱病不肯上朝跪拜。
“我一廂情愿要為太子報仇,結果太子根本沒死,我卻害得祖父丟了畢生信念,向反賊俯首稱臣。”
淑妃哭得不能自已,肩膀不住顫抖,渾身力氣都似被抽干。
林止風由她哭了一會兒,等哭聲漸漸低下去,她才緩緩開了口。“你要是不進宮,胡家早就被寧弘煊一鍋端了。”
林止風不是安慰她,寧弘煊本來就打算除掉桀驁不馴的鎮國公,闔府都是不肯臣服的人,他何必留著給自己添堵。
結果還沒抽出手來行動,淑妃就主動參加秀女選舉進了宮。
寧弘煊自信地以為,淑妃是被他的外表和氣度折服,自愿動員胡家一起歸順。
直到淑妃死后,宮里發生了一件大事,寧弘煊才知道她進宮的真相。
“可我還是給家族蒙羞了。”淑妃揉了揉通紅的眼睛,端起混合的眼淚的蓮心茶灌了幾口。
苦澀味道在口腔中蔓延開來,直到回甘的時候,淑妃才緩緩舒出一口氣。“讓你見笑了。”
“有時候,人只能忠于一種情感。”林止風寬慰了一句,把話題轉移到正題。“現在,我們來談談怎么把寧弘煊拉下帝位。”
淑妃聽到這話半點都不驚訝,更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。
她只是皺了皺眉,輕聲嘆氣“唉,談何容易,就算再把太子推出來,也只會引起一場血雨腥風。”
寧弘煊登基一年,位置都快坐穩了,異己一一被鏟除,現在朝中風聲鶴唳,文武重臣都怕了他的狠厲手段。
“天下文人都以宋、陸兩家為首,天下武人都崇敬你們鎮國公府。”林止風眼中含笑,反問她道,“再加上我們姜家,文武齊全,還有什么做不到?”
淑妃盯著她看了一會兒,吶吶道“原來你拉幫結派不是為了跟盛晚云爭寵。”
“笑話,狗男人有什么好爭。”林止風毫不避諱地道,“我要爭的是另一樣東西。”
淑妃先是一怔,很快就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么,眼中流露出驚異“你想稱帝?”她沉思片刻,又突然點了點頭,“我就覺得你不像爭寵的人。”
林止風知道她會理解,因為胡家打江山的那位先祖不是男性,而是一名妙齡女子。
胡家前三代都是女國公,從第四代開始才傳給兒子。
“你有這種想法,是不是說明寧弘爍不可能登上帝位。他還活著,卻不能奪皇位,難道落下了不可根治的殘疾?”
淑妃猜來猜去,心中預感越來越不妙。
林止風看她猜得八九不離十,只好把真相小聲告訴了她。
長安殿中果香濃郁,有種不易察覺的腐爛氣息,正在無聲蔓延。
盛晚云平躺在床上,一上午都沒起身。今天沒有人給她問安,皇上也沒讓人傳話,她一顆心起起伏伏,始終無法安寧。
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,她側過頭看見扇醫神情焦急,把門關得緊緊的才朝床邊走來。
“打聽到了嗎?王侍衛在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