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止風看到阮夢漁驚恐的表情,托著腮咧嘴發笑,露出一口小白牙。
她從來不掩飾對阮夢漁的討厭,在赫連沖和阮塵霄面前也一樣。
她剛剛觀察了一下阮夢漁的表情,就知道這貨不會老實,肯定又要牽出一大堆謊言來掩蓋真相。
一張吐真符貼過去,再不老實都白搭。
林止風的短腿無法著地,在矮椅上晃晃悠悠,雙眼冒著晶瑩光芒,像是一個初次看熱鬧大戲的胖娃娃。
“我前幾天突破筑基初期,回家途中無意遇上了兩名紫云宗弟子......”
阮夢漁一開口就停不下來,竹筒倒豆子一般,把試圖坑害九尾雪獸的事也說了出來。
直到最后,她才說起這次壓制境界參賽的理由。
“若我以筑基初期參賽,一來突然增長的境界會引人懷疑資質,帶來不必要的麻煩,二來筑基初期與筑基圓滿差距過大,我沒有完全把握取勝。”
阮夢漁一顆心跳得飛快,把這些最隱秘的算計當眾吐露出來,如同在人前剝光了衣裳。她雙眼通紅,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。
看到她渾身顫抖,淚珠顆顆滾落在地,場上眾人沒有一個生出同情。
阮家首座真君一貫冷艷無情緒,此刻都忍不住露出了憤怒神情。
“阮夢漁,你常年欺瞞家族與至親,不忠不孝,自私自利。今日還隱藏境界打壓低階修士、搶占小輩進宗資格,無恥下作、陰險至極!”
阮家首座半點沒留情,她不需要跟任何人商量,心中就已經做出了決定。
“既然你資質絕佳,瞧不起阮家這等淺池,就請你在事后速速離開,永世不得踏入阮家一步。”
首座真君冷冷掃了她一眼,接著看向身旁的一群化神真君。
“此人與我阮家再無關系,諸位要殺要剮,都與我族無關。”
阮夢漁說得很清楚,這件事跟阮家、甚至她的父母都沒有關系,全是她一個人自主主張。
首座真君心中有幾分忐忑,她擔心九大家族會借此為由頭,要求阮家遷出迷霧澤。
九對一,阮家毫無勝算。
首座真君心下暗嘆,只要能讓阮家繼續住在族地,嫡支、旁支、遠親、部下,都能繼續在這里安居樂業,她不介意獻出部分資源。
沉默。
大殿中久久無人說話。
阮夢漁的抽泣聲在空曠中尤為刺耳,脫口而出的狡辯,更讓人無比寒心。
“我哪里做錯了?不過是為了自保,憑什么就要把我驅逐出族?要是我七歲那年把五靈珠的事上報家族,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強行剝奪我的機緣!”
阮夢漁的話,不僅震驚了一群化神長輩,還震驚了赫連沖與阮塵霄。
赫連沖忍不住起身怒斥:“家族長輩何曾剝奪過小輩機緣?夢漁,還不速速道歉!”
奪人機緣,天誅地滅。就算是阮華君這種陰險惡毒的小人,都只是在家族分配資源上算計,從來沒有打過小輩機緣的主意。
否則他不會把殺人的事交給邪魔修士,等待機會自己動手,還能得到赫連沖與阮塵霄的儲物戒,何樂不為?
阮夢漁當眾懷疑阮家長輩會剝奪她機緣,實在是往一群長輩身上大潑臟水,把他們想得比阮華君還惡毒卑劣。
“我不會道歉。”
阮夢漁突然轉身,恨恨地看向赫連沖,還有一直沉默寡言的阮塵霄。
“雪獸逼迫我解除認主,你們不站在我這邊;阮妙語指責我不感激雪獸,你們不站在我這邊。今天,你們依然沒站在我這邊。”
她的聲音在大殿中悠悠回蕩,久久不散。
赫連沖眼中滾出兩滴熱淚,不是為這些寒心的話,而是她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