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絕對不是庾獻的杞人憂天。
想想董卓剛入洛陽的時候,是怎么升的官?
不就是以“久不雨”為罪名,將司空劉弘取而代之的嗎?
天下大勢,浩浩湯湯。順之者昌,逆之者亡。
天道那不可違逆的力量,歷來都是統治者秘而不宣的東西。
除了殺死重臣向天地謝罪,更早些的時候,天子更是親自祭天請罪。
商湯為了祈雨,甚至在桑山之林祈禱,愿意以自己的身體做為祭品求蒼天降雨。
這種天人感應的觀念,一直到了魏文帝曹丕的時候才有改觀。
黃初二年的時候,因為發生日食,有司奏免太尉。魏文帝曹丕因此下令,以后再有天地的災變,罪責都在君王身上,不再問罪三公。
庾獻可沒有這么大的面子,可以讓董卓把災禍歸咎自身,真要出什么問題,八成讓他做給天下人謝罪的替死鬼。
庾獻只得向荀攸服軟,“正要向公達討教一番。”
荀攸微微笑道,“說不上什么討教,只是一點心得罷了。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,不如今晚去我家做客如何?”
庾獻思索了一下,笑道,“也好。正有些事情向公達請教。”
荀攸是個堅定的反董派,反正知道他的立場,庾獻還是有把握全身而退的。
這邊正說著話,王允帶著士孫瑞等到來到跟前,笑著問道,“公達怎么也和國師認識?”
一邊說著,王允一邊很自然的向庾獻躬身行禮。
或許是他的恭敬有些過頭,荀爽和荀攸都有些訝異的看著王允。
王允臉色不變,笑著說道,“各位或許不知,我和國師昨晚已經見過,他見我有些修道根基,已經將我收入門下。說不準過些日子,我就要學赤松子那般,棄人間事,追隨道長修行。”
在場的都是人精,稍一品味就恍然大悟。
原來如此。
這王允是搭上了鶴鳴山的線,引為外援啊!
不少人看向王允的神色都露出了鄙夷。
王允平時隱藏的比較深,除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漢室忠良,不少人都把他當成了董卓的走狗。
在他們看來,董老賊剛剛把這個庾獻推到臺面上,王允這個堂堂的司徒,就不顧臉面的拜師,真是斯文掃地。
王允絲毫沒有在意氣氛的尷尬,仍舊厚著臉皮對荀爽問道,“不知道荀公對國師有什么話說?國師的事情就是我王子師的事情,盡可以吩咐我去辦。”
荀爽有些受不了王允這個厚臉皮,淡淡的說道,“倒也沒什么,只是我這侄孫有些事情要和國師切磋。”
王允聽了笑道,“正好今日是老夫賤降,我早就有心請諸位過府一聚。既然如此,何不一起同行?”
在座的眾人聽了王允此話,都忍不住的翻個白眼。
這老貨,怎么時不時的過生日。
這生日過起來就和鬧著玩似的。
庾獻倒是明白,王允這老油子肯定是怕自己和荀家弄出什么誤會,因此一力把這件事接了過去。
不過庾獻對他家那個妖女貂蟬實在忌憚,暫時還沒有再次找上門去的念頭。
其他人也都遲疑著。
王允見眾人意愿不強,賴著臉皮說道,“老夫又沒說收禮,各位何必沖老夫擺這樣的臉色。再說,既然朝廷已經決定搬往長安,咱們這些大臣勢必也要成行。你我等人都是家大業大的,這一路西去還不知道會遇多少險阻。何不趁此機會商量一個辦法,大家一起結隊西去,彼此也好有個照應。”
給王允過生日,大家沒什么興趣,但王允后面這番話就說到了眾人的心坎兒里。
遷都的事情何其繁瑣重大,那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