庾獻有些后悔。
早知道就大大方方的出去看了,如此這般,反倒弄的自己難堪。
他穩(wěn)了穩(wěn)心思,慢慢向官署外走去。
張溫見太史令官署中走出來個年輕道士,當即眉頭微皺。
他瞥了庾獻一眼就不再多看,轉(zhuǎn)而對太史令王立喝問道,“他是誰?怎么在你官署里?”
王立回頭看了庾獻一眼,連忙低聲解釋道,“張將軍,這就是新任國師庾道長。他這次過來,想必是為了祭天的事情。”
張溫聽了呵呵冷笑,“國師?自漢有天下,從未聞有什么國師。當年張良那般了得,尚且寄身山野。董仲舒罷黜百家,獨尊儒術,也只是膠西王的國相。那小道士何德何能,敢曰國師。”
這話王立不敢接了。
再加上庾獻就在一旁,王立生怕引來這道人的遷怒。
只得好聲好氣的勸道,“張將軍慎言,這可是董相國親自任命的。”
張溫聽了越發(fā)嫌惡。
竟一拍墨麒麟,直接揚長而去。
王立尷尬不已,庾獻也覺得有些沒趣。
他出來本要和張溫相見,沒想到張溫竟這般狂妄。
王立生怕庾獻難堪,只得緩和道,“張將軍平常不是這樣,可能今天有什么不順心的事情吧。”
庾獻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,只淡淡說了一句,“無妨。”
說著轉(zhuǎn)身回了官署之中。
王立見庾獻也有負氣而走的意思,只得暗叫倒霉。
這兩位他哪個都惹不起,如今兩人在自己的地頭鬧出了不痛快,只希望兩人不要遷怒自己。
庾獻回了官署之中,索性對王立開門見山的問道。
“昨日我聽說太史令精通星象,手中有《靈憲書》一部,《靈憲圖》一張,可有此事?”
王立聞言心中咯噔一下,只得小心翼翼的問道。
“《靈憲書》與《靈憲圖》都是驅(qū)動渾天儀的秘法,這是宮中機密,國師是如何得知的?”
庾獻十分坦蕩,“是李肅告訴我的。”
王立聽了暗道,這李肅是西涼兵重將,如今皇宮已經(jīng)被西涼兵接手大半,知道此事也不意外。
王立只得為難說道,“國師,若是旁的東西也就算了。只是那渾天儀是宮中禁制的中樞,一旦有什么差錯,危害極大。卑職雖然有心幫國師一下,可是這兩件東西卻不能外借。”
庾獻聽了故作不滿的說道,“你這不會是敷衍我吧。我怎么聽說,當日袁術闖宮的時候,宮中的禁制就被毀損了大半。如今這渾天儀只是個擺設吧?”
王立連連搖頭,“不至于此。當日雖然有些陣紋被毀壞,但都經(jīng)過了修補。就算仍有些運轉(zhuǎn)不暢的地方,但卑職每日都重新推衍,將禁制的缺陷變幻方位。又有衛(wèi)尉親自鎮(zhèn)守那邊,應當不會有什么差錯。”
庾獻這才恍然,為何張溫會來這里。
原來皇宮中的陣法禁制經(jīng)過修復之后,仍然有不小的漏洞。
為了避免被人發(fā)現(xiàn),王立只得每日調(diào)整,將那禁制缺陷時時變動位置,又讓衛(wèi)尉張溫刻意把守那個方位。
庾獻想到這里,心中一動。
這樣一來,張溫所在的地方,豈不就是皇宮中禁制最薄弱的角落?
就算有張溫在不好突破,但只要引走張溫,也是一條很好的生路。
庾獻見王立這般推三阻四,知道事不能成,只得長嘆一聲。
“貧道所學的法門中,有神思交感,心血來潮的秘術。如果能夠參照太史令的觀星術,或許會有些收益。不想?yún)s沒有這個福分。”
王立聽了這話,心中猶豫再三。
觀星術乃是宮廷秘術,等閑不能外傳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