庾獻從來沒有妄自菲薄過,也從來不會太把自己當回事兒。
像這種被存放于惡地,而且需要被層層封禁的東西,往往都是殺不干凈的兇物。
庾獻修道日子還淺,這封禁上面的許多符文他都無法辨認。
他自然不會理所當然的認為,連封印此地的強人們都無可奈何的事情,到了自己手里就能迎刃而解。
庾獻緩緩的后退。
也不知是時日太久,讓石棺下土臺已經腐朽,還是庾獻的進入,驚動了什么未知的存在。
庾獻剛退出兩步,那盛放石棺的土臺,就轟然崩塌。
沉重的石棺重重的傾覆在地,里面那具像白玉一樣晶瑩的狐貍頭骨翻滾著落在了庾獻的面前。
庾獻沉默。
他想了想,很謹慎的將那頭骨拿了起來,塞進了隨身的行囊。
避免麻煩是庾獻一貫的作風,但若是麻煩找來了,庾獻也不會視若無睹。
庾獻輕輕的嘟囔道,“找上我,真不知道是你聰明還是愚蠢。”
口中說著,庾獻將火把一舉,慢慢看起了墓室里的封印符文。
當初吳起那個坑逼用“智障之盾”法訣冒充奇門遁甲的入門篇,那么難記的東西都被庾獻硬生生的記了下來。
如今這滿墻的禁紋,若是死記硬背的話,也沒什么難度。
就算一時弄不清楚里面的法力流轉,等以后學到別的禁紋時,也能觸類旁通。
庾獻仔細看了一會兒,正瞧得入神,忽然發覺隨著新鮮空氣的流入,那滿墻的禁紋正在慢慢發黑脫落。
庾獻吃了一驚。
他趕緊加快了速度。
然而只是記了兩面墻的禁紋,其他的禁紋就已損壞。
庾獻掃視了一圈,就剩下那個傾倒的石棺上禁紋還算完整。
上面以金粉涂飾,道文繁復,一看就不是等閑的法門。
庾獻也不貪心,他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,趕緊向墓道外趕去。
出了墓穴,庾獻用鐵鏟將出口搗毀,又尋了一些亂石將塌陷的地方塞住。
庾獻看了看夜色,見東方已經發白,心中不免急躁。
他連忙向和徐晃約定的地方趕去。
等到了地方,徐晃和李肅早已經等在那里。
李肅衣衫不整,身上都是露水。
他一見庾獻臉色就黑了,“不是說好了,不把我拖進來的嗎?”
庾獻松了口氣,趕緊給他吃了個定心丸。
“放心好了,肯定牽扯不到你。我是怕你不來,讓公明嚇唬嚇唬你。”
李肅臉上露出怒色了。
“嚇唬我?你那叫嚇唬我?聽說昨夜就連張遼都追殺出來了。你現在身上被墨麒麟纏住,難道還逃得掉你?我勸你趕緊趁著城門沒開,追殺你的兵馬沒有出動,早早回你的鶴鳴山吧。到時候你躲藏在山中,想來朝廷也不會和你們鶴鳴道宮撕破臉。”
庾獻聽了李肅此話,心頭一沉。
看這意思,好像就連李肅也沒有解決墨麒麟的辦法。
要是此物一直留在身上,庾獻就絕對無法大模大樣的出現在世人面前。
到時候,庾獻別說去祭天收集火德氣運了,說不定朝廷兵馬過不了多久就能沿著這一路的墨痕追殺過來。
庾獻有些不死心的催問道,“真的沒有辦法了嗎?”
李肅冷笑,“這墨麒麟乃是天生精怪,就算在皇城中,也只有衛尉才能暫時借用它的威能。我何德何能,有收復墨麒麟的法子。”
庾獻心頭一沉,若真是如此,只怕整個天下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。
而且隨著墨麒麟不斷地惡毒攻擊,自己早晚會成為天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