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骨夫人看著庾獻緩緩開口,“在巫鬼道漫長的歲月中,偶爾也有些才俊嘗試駕馭多個役鬼,可他們無一例外,都沒有好下場。你可知道為何?”
白骨夫人對庾獻有半師之恩,她有所問,庾獻思考了一下,只得硬著頭皮回答。
“或許、或許是因為操縱多個役鬼,耗費精力太多,讓人缺少應(yīng)變的余裕。”
這個庾獻還是很有感觸的。
常樂利用賭局的力量,硬生生讓他召喚出三個役鬼的時候,幾乎把庾獻的精力都要榨干。
如果是在實戰(zhàn)之中,光這一下就足夠要命的。
白骨夫人聽了搖頭,認真說道。
“若你只是在意這些,那恐怕也不會有什么過人的成就。”
見自己的三個弟子也一臉探尋,白骨夫人索性詳細說了一番。
“我們修行的巫鬼之術(shù),來源蠻荒蒙昧的時代。那時候人類無比弱小,只能祈求于自然山川,以及未知的神明。”
說到這里,白骨夫人自嘲的一笑。
“當(dāng)然,也沒有什么神靈會垂憐我們。”
“人類只能自己搏殺猛獸,對抗狂風(fēng)暴雨,在荒野中掙扎。為了獲取力量,我們將殺死的兇猛野獸,懸掛在旗幟上作為圖騰。分食敵人強大的戰(zhàn)士,渴飲他們的血。直到,人類把目光關(guān)注于自身……”
白骨夫人帶著思索,慢慢說道。
“我們想要獲得異于常人的力量,就要明白自己和別人有什么不同。上天把什么樣的力量,藏在我們身上,我們又特別在哪里?從這第一刻的思考開始,巫鬼之術(shù)就走向了成熟。”
聽到這里,庾獻心中一動,這和道家身懷寶藥的想法,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白骨夫人的目光轉(zhuǎn)到庾獻身上。
認真告誡道,“這也就是我對你說的,巫鬼之術(shù),最重要的是幫助你來認清你自己。我們契約鬼物,最重要的目的不是貪圖它們的強大,而是利用役鬼精純的執(zhí)念,好好的尋找自己的路,尋找上天在你身上的秘藏。”
這番淵源說完,就連白石山的三位弟子都收獲匪淺。
白骨夫人肅然道,“追求役鬼的強大,追求役鬼的手段,已經(jīng)落于下乘。如果把心思放在這上面,并不比我們的先民吞食敵人的血肉高明多少。”
庾獻聽的明白,心中感激不已。
原本他還擔(dān)心自己的秘密被人識破,如今才明白,在白骨夫人心中,自己這種做法根本就是落入了下乘。
不過,庾獻的情況別有不同,倒是難以宣之于口。
白骨夫人見庾獻半晌不語,心中也是疑惑他的選擇。
庾獻得她傳道,兩人有半師之緣。
白骨夫人忍不住開口問道,“庾獻,你可曾燭照內(nèi)心,找到你的執(zhí)著?”
庾獻這會兒只得含糊其辭,“弟子也是稀里糊涂,不明白怎么契約了這幾個役鬼。”
白骨夫人眉頭微皺,又問道,“那你在萬鬼洞中時,有何所見,有何所聞?”
庾獻慢慢回想著那些無辜殉葬而死的鬼物,想著萬鬼洞中的猙獰陸離。
情不自禁的說道,“我在萬鬼洞中,看到的是眾生皆苦。生、老、病、死、怨憎會、愛別離、五陰熾盛、求不得。”
白骨夫人的眉頭越發(fā)蹙起。
語氣也冷淡了幾分,“那你又有何想?”
庾獻察覺到白骨夫人語氣的變化,心中有些奇怪。
但依然依照心中所想,口中答道,“弟子想要有所作為。”
白骨夫人聽了點頭,臉上沒什么表情的說道,“原來如此。”
白骨夫人沉默,眾人也不敢接話,竟是短短的陷入了冷場。
過了一會兒,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