庾獻幾乎不用多想,就能猜出來是怎么回事。
必定是在一陣溫柔繾綣之后,劉姓某焉趁機寫下狐假虎威的文書。
而那沉迷情郎懷抱,身軀雪白的女子,怕傷情郎的面子,只好體貼的悄悄伸出素手,在那文書上握了一下。
于是接到這封文書的庾獻就蛋疼了。
以他在鶴鳴道宮的地位,如何能違逆鬼姬的意思。
可若是這么忍氣吞聲的應下,不但會惹來同門的反感,就連重玄子知道后都會不滿。
庾獻面無表情的將那文書揣入袖中。
隨后看了看天色,淡淡說道,“不早了,這件事明日再議。”
“你?”那使者大怒,高聲喝道,“早就知道你等道士散漫,就連本官親口囑咐了,竟然還敢違逆!”
庾獻掃了那使者一眼,淡淡說道,“哦?不知使者是何官何職?”
那使者聞言,不屑的說道,“本官乃是臨邛長李權。”
庾獻笑了。
這尼瑪,一個區區六百石,居然敢噴老子銀印青綬兩千石。
庾獻想了想,問道,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,劉州牧必然是因為我鶴鳴道宮之事,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。所以州牧才借助鬼姬的威勢,想在我這小弟子這里找回來??峙履銇碇埃菽亮碛袊诟腊??!?
“嗯?”李權吃了一驚,皺著眉頭看了庾獻一會兒,才色厲內荏的說道,“荒唐。堂堂一州之牧,豈是你這小道士可以編排的?!?
庾獻呵呵。
若是在漢中主簿面前顯露聲勢,找重玄子一干道士不是更好嗎?何必用的到這些新入門的鬼卒?
定然是重玄子很不配合,讓劉焉在漢中主簿趙嵩面前失了顏面。
劉焉為了找補一下,在趙嵩面前挽尊,這才傳來這樣一封有鬼姬特意背書的公文,又讓李權跑來給這些小道士下馬威。
不得不說,這個招式還挺好使。
重玄子可以無視鬼姬,但庾獻卻不能。
就算如今不被李權聲勢所奪,之后到了梓潼,也少不得要委曲求全一番。
這對狗男女可真是造孽啊!
庾獻看了李權一眼,慢慢抬起右臂。
寬大的袍袖滾落,露出一支干凈干燥的手。
李權皺眉看著,不知道這個年輕道士弄什么玄虛。
庾獻神色淡淡,用手在空中一拂,同時暗暗催動呼風喚雨之法。
隨著庾獻的手從空中拂過,那碧藍的天空烏云翻滾,四處彌散,仿佛被遮上了一個灰色的簾子。
舉手之間,風云變色!
庾獻的這一手立刻震住了李權。
就連那些跟隨而來的鬼卒們,都發出了陣陣驚呼。
郭嘉眼睛微瞇。
剛才他明顯感受到了濃烈的殺伐之氣。
庾獻看了看滿臉不敢置信的李權,對左右吩咐道,“就地扎營吧。”
有了今天這一出,算是為道門掙回了臉面。
就算后面庾獻做出一定的妥協,想必這些同門也不至于多想。
跟隨在庾獻左右的,是在這些鬼卒中較為出眾的兩個。
一個叫做畢平,一個叫做袁敬。
這兩人在世俗時,就慕愛神仙之道。
這次張魯大開教門,招納炮灰,總算是給了他們機會。
這次同行的六百多人,其他人的役鬼仍舊渾渾噩噩,找不清楚自己的堅持。
只有這兩人,已經慢慢看透迷障,有所領悟。
——當然,郭嘉這個怪物不計算在內。
見識過剛才那一幕,畢平和袁敬在羨慕之余,都對庾獻的手段心服口服。
得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