庾獻得了偽造的圣旨,一邊沿途打探消息,一邊加緊趕路。
然而一路行來,所見所聞,卻讓庾獻的心情糟糕無比。
四處游散的南匈奴騎兵,如同等待捕食的野獸,活躍在關中的土地上。
他們零零散散的成騎,在原野上奔馳。
這些南匈奴斥候既不攻擊城市,也不騷擾村鎮。
然而這平靜外表下掩藏的惡意,卻讓人不寒而栗。
他們注視著大漢統治的這片土地,就這樣靜靜的等待獵物的死亡。
似乎就連多一分的力氣,都不肯耗費。
然而被他們視作獵物的涼州兵、并州兵、關中兵和京兆兵,卻死死的盯著彼此,隨時準備拼個你死我活。
面對來去如風的南匈奴人,他們無暇他顧,也無力驅趕。
庾獻對這種無力感,感同身受。
他一路穿過許多城鎮。
看過許多真真切切,或歡喜或悲傷的容顏。
這讓人心安的紅塵俗世,令庾獻不可遏制的想要主動解決這場亂局。
不止是為了董白,也不止是為了這個關中。
……
在進入扶風郡之前,庾獻就按路線追上了董白的軍隊。
庾獻悄無聲息的跟在后面,一直到夜晚扎營。
還未等庾獻開始行動,就見營地中出來一人。
那人裝作隨意查探的樣子在營地周圍繞了一圈,隨后直直的向庾獻藏身的地方找來。
庾獻仔細一瞧,見是李肅。
他知道這貨有聞風望氣的本領,索性也不遮掩,大大方方的在樹蔭里現了身。
李肅一見庾獻,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。
咧嘴剛要笑,卻又板起臉來,伸手喝問道,“欠我的錢呢?何時還我?!”
庾獻張口,將白銀葫蘆從口中吐出。
李肅一見,立刻縮手,大喝道,“想退貨?門都沒有!”
庾獻在弄明白斑斕的后手之前,自然不敢輕易把這東西弄丟。
他沒好氣的說道,“別廢話,有事問你?!?
自從庾獻欠了李肅大筆的錢,面對這貨的時候,心理優勢十分明顯。
庾獻一指功名葫蘆,向李肅打聽問道,“你祖上拿了這東西那么久,有沒有發覺什么古怪的地方?”
“古怪?”李肅愕然。
接著后退一步,目光上下打量著那白銀葫蘆,一邊審視一邊疑惑的問道,“好的方面,還是壞的方面?”
“壞的方面?!?
“有多壞?”李肅狐疑。
庾獻想了半天說道,“最壞的那種。”
李肅臉色微變,皺眉冥思苦想起來。
接著又想起什么似的,先強調了一句,“先說好,東西可不退啊!”
庾獻哪有心情和李肅糾纏這個,不耐煩的說道,“放心好了,錢少不了你的。”
李肅想了半天,隱約有些印象,一時又記不清楚。
“這事兒我得問問家中族老?!?
庾獻也沒指望一次就能有什么結果,他顧著眼前之事,直接問道,“董白的計劃,你知道多少?”
李肅一聽這事兒,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你那徒兒,也不知道腦袋瓜里想的什么,憑她手底下這點人,就想去偷襲李儒。王允兩面三刀不說,樊稠也只有點匹夫之勇。那個徐晃倒是能看,可惜偏偏被她派出去攻打潼關?!?
“要不是今天行軍的時候,我聞到了你的氣息,這會兒我已經卷鋪蓋滾蛋了。”
庾獻差點都忘了,在歷史上,李肅這貨也是個不遜于張松的騎墻派啊。
他連忙警告了一句,“我先說好,你要敢跑,那我可就賴賬不還了。”
“你!”
李肅氣的渾身發抖